烟雾弥漫你的眼

烟雾弥漫你的眼

作者:凯特琳·道蒂Caitlin Doughty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2015年12月

评分:9.0

ISBN:9787550258167

所属分类:诗歌文集

书刊介绍

《烟雾弥漫你的眼》内容简介

一位年轻的殡葬工来到幕后,大胆探究这门奇特行业可怕(但又迷人)的一切。
大多数人不愿思考死亡,但凯特琳•道蒂,一名二十来岁、中世纪历史专业出身的姑娘,选择在火葬场工作,将自己病态的爱好转变为一生的事业,她与形形色色的活人和死人打交道,努力在殡葬人的秘密文化中找到一席之地 。
本书讲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成长故事,古怪的奇遇和难忘的场景比比皆是。凯特琳处理过不同种族、形状和遭遇的尸体,在这个过程中很快成为穿行于死者世界的探险家。她描写了自己如何从火化炉里清扫骨灰(有时弄得满身都是),讲述了火化和殡葬业的奇怪历史,并对不同文化中看似古怪、奇妙的丧葬习俗赞叹不已。
她用大胆直率的文风讲述了一个个令人大开眼界的故事,就像你和自己最勇敢的朋友来了一场午夜墓地之旅。她的文字真诚可信,略带讽刺的口吻不忘自嘲一番,原本禁忌的话题变得平易近人、妙趣横生。作为一名拥有从业许可、致力于非传统殡葬服务的殡葬人,凯特琳在本书中呼吁,我们身处在一个惧怕死亡的文化和社会里,应该有更妥当地处理死亡(及死者)的方式。
凯特琳•道蒂 中世纪历史专业出身,热爱恐怖事物。
持有执照的殡葬人,“殡葬人问答”系列网站的创始人和运营者。
现居洛杉矶。

作品目录

版权信息
作者的话
给拜伦刮脸
惊喜礼盒
坠落的声音
果冻里的牙签
按下按钮
粉红鸡尾酒
魔鬼圣婴
快速处理
不自然的自然
唉,可怜的尤里克
厄洛斯与塔纳托斯
冒泡
大净
独自上阵
红木林
死亡学校
运尸车
死亡艺术
浪子回头(就当是尾声吧)
致谢
关于文献

热门书摘

如果你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请将对他人的伤害降至最低;假如生命是一场派对,你可以从后门溜走,但不要扫了别人的兴。

如果情人的双眼是清澈的湖水,那拜伦的眼睛就是一汪臭池塘

拜伦是他的名字,至少挂在他大脚趾上的标签是这么写的。我不确定拜伦是“他”(一个人)还是“它”(一具尸体),但是在亲密接触之前,我至少得知道他的名字吧。拜伦是(或曾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我试着把拜伦的双眼合上,但他布满老年斑的眼皮像百叶窗一样,刚一闭上就弹开,好像非要看着我干完这活儿才行。

他的嘴巴也合不上。我可以用力把它闭上,但几秒钟之后又弹开了。

虽然他的卡其裤看起来和蔼可亲,但他本尊可有些吓人。

他是圣洁和世俗的混合体,这会儿在生命与永恒之间的中转站,跟我困在一起了。

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很明智地提醒大家,别把圆满大结局当回事:“我们已知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结局:死亡、崩坏、解体,以及失去挚爱时内心遭受的苦难。”

我们总是把尸体藏在下面。我们不仅把尸体埋在土里,还把它们藏在假冒的担架下面、飞机货舱下面以及我们意识的深处。

人们应该理解死亡。人们应该明白,死亡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精神上、肉体上、情感上都是如此,需要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畏惧。

在《美国式死亡》一书中,杰西卡·米特福德力图改善的并不是我们和死亡的关系,而是我们和价格的关系。这是一个极大的错误。殡葬业愚弄了大众,靠的不是高价,而是死亡。殡葬业剥夺了我们和死亡的真实互动,让我们失去了面对自身死亡的机会。虽然米特福德出于好意,但是直接火化只能让情况更糟。

既然是门生意,殡葬业自然以出售商品的方式出售“尊严”。尊严是为死者家属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主角就是悉心处理后的尸体。殡葬人成了总导演,全权负责演出的一切。尸体无疑是全场的明星,亮丽得看不出生前遭受过痛苦。如此一来,尸体就不会和观众产生情感上的互动,破坏死亡幻觉。

对于你们这些没机会享受“死亡香氛”的人来说,人类腐尸以甘草为前调,混有一股浓烈的柑橘味。注意,这可不是夏日里的新鲜橘子,它更像是直接喷进你鼻孔里的橘子味工业用清洁剂。中调是放了一天的白葡萄酒,酸爽得足以招来一群苍蝇。后调则是阳光暴晒后的一桶咸鱼。我的朋友,这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尸体不需要你的惦记,事实上它什么都不需要。能躺在土里默默烂掉就很欣慰了。需要尸体的是你。只有看到尸体,你才知道这个人死了,退出了生命的游戏;只有看到尸体,你才能看清自己,知道自己也有那一天。有所见才能有所悟,这就是智慧的开端。

越早考虑自己和家人的死亡越好。我不是让你像强迫症发作似的,今天担心丈夫出车祸撞死,明天担心自己坐的飞机爆炸。我指的是理性思考,你会发现不管情况有多糟,都能挺过去。即使接受死亡,你也会因所爱之人的离世而备受打击,但它会帮助你专注于内心的悲伤,而不是考虑“人为什么会死?”“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等加重心理负担的问题。死亡不仅发生在你身上,也会发生在我们所有人身上。

“死亡美学”鼓励家属用新鲜、好玩的方式悼念死者,把“欢乐”还给“殡仪馆”。我觉得,我们之所以对死亡有一种病态的畏惧感,或许是因为我们总怀着沉重的心情,过于严肃地对待它。我们要做的就是摆脱情感束缚,和传统的葬礼说再见。

世上还有很多八岁的小女孩,如果我能为了她们,让死亡变得安全、干净和美丽,我的罪将被赦免,我自己也会被火焰净化。

死亡并非一直与丑闻和猜忌相随。14世纪,“黑死病”大瘟疫横扫欧洲,大批尸体置于街头,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时一放就是好几天。马车陆陆续续将尸体运到城外,那里已经挖好了大规模处理尸体用的填尸坑:放一层尸体,填一层土,放一层尸体,填一层土。埋尸的方式“和做意大利千层面差不多,一层面皮一层奶酪,如此反复”,意大利一位编年史学家如此形容。

经过成千上万年的进化,人类的大脑获得了认知死亡的能力,这可谓生而为人的一大幸事(也可能是一大不幸,看你怎么想了)。我们是一群拥有自我意识的可怜虫,成天想方设法地逃避“凡人必有一死”的真相;不管觉得自己多么强大、多么受宠、多么特别,我们都明白死亡乃命中注定,自己最后将变作一摊腐肉。世界上再没有别的物种存在这种精神负担。

食人与保持自己的生命力和获取死者的能量无关。食人是为了毁灭肉体。把尸体整个埋在土里,瓦里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只有吃掉才能彻底瓦解并毁掉肉体,这才是他们渴望的。吃完尸体上的肉,还要把骨头火化。这样一来,尸体才算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对死者家人和部落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古埃及人认为,为尸体防腐是一种宗教行为,每一个步骤都意义非凡——不管是用长长的铁钩伸进鼻腔把大脑捣碎,把内脏放进带有兽首形瓶塞的卡诺匹斯罐,还是将尸体置于碱盐中四十多天,直到水分全部被吸干。北美洲的防腐师没有大脑搅拌钩和内脏存储罐等装备,他们只会在尸体身上打洞,排干血液和其他液体,然后注入烈性防腐剂。最关键的是,现代防腐技术的诞生和信仰毫无关联,完全是市场和消费主义作用下的产物。

如果我分享了一张自己做尼斯沙拉的照片,“脸书”上的朋友肯定会第一时间评论“好吃”,但我临终前,他们未必会擦掉我额头上的汗水,也不会在我死后清理掉我尸体上的粪便。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难过。

骨灰研磨机和带刺眼盖这种骇人玩意儿,最能摧毁人们在死亡前的自满情绪。虽然二者都是掩盖死亡真相的道具,但也向人们表明,无论有多恶心,也请接受死亡的真相。

直面死亡并非易事。为了逃避它的存在,我们选择被蒙上双眼,对死亡和临终的真实性视而不见。“不知即为福”在这里根本说不通,只能意味着一种更深入的恐惧。

死亡激发出我们作为人类所拥有的每一种潜能和毁灭欲望。我们越了解死亡,就越了解自己。

我们越了解死亡,就越了解自己。

就像诗人丁尼生说的,自然母亲用她的“腥牙血爪”,毁灭了她创造出的每一种生灵。

我猜冷库里的人生前应该没什么交集:因心肌梗死而离世的黑人老汉、患有卵巢癌的中年白人母亲、在殡仪馆不远处中枪身亡的拉丁小伙——现在,死亡把他们召唤到一起,像是要开某种联合国峰会,一同探讨虚无的意义。

遗体进入火化炉后,首先烧起来的是纸箱,或者叫“可替代容器”,这是殡仪馆账单上的写法。箱子很快化为灰烬,将尸体毫无保留地交给地狱之火。待有机物质烧光,尸体开始发生巨大的变化。构成人体80%的水分快速蒸发,软组织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尸体最后被烧得焦黑一片。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你生前的所有特质逐一消失殆尽。

“那股气味在事发几周后都没能散开,你以为自己呼吸进去的是人,不是空气,”她说道,“那是一种所有东西都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包括人、电子设备、石头、玻璃,一切一切。”

我很小就学会了快进录影带,凭着这个本事,我跳过了斑比母亲死去的画面、《小脚板走天涯》中小恐龙妈妈殒命的场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砍掉他的脑袋”的镜头。没有什么能吓倒我。我被这股力量冲昏了头脑,以为自己能快进一切。

也许你不曾参加过葬礼,但全世界每一秒钟就有两人死亡。你读完上一句话的工夫,世上就少了八个人。现在少了14个。

如今,不必被迫与尸体打交道已成为发达国家的特权。在印度恒河畔的瓦拉纳西,每天有八十到一百级石阶用来举行火葬。火化在露天进行(有时由低种姓阶层的儿童从事这项工作),骨灰和没有完全烧毁的遗骨被抛入圣河。火化的费用通常不菲,昂贵的柴木、艳丽的布料、高级的火化工人,加起来可是一大笔钱。有些家庭负担不起火葬,但仍想让自己的亲人魂归恒河,只能趁夜色把整具尸体放进河里,让其在水中慢慢腐烂。瓦拉纳西的游客因此时常看到肿胀的浮尸不是漂在河中,就是被狗啃食。恒河的尸体越来越多,印度政府只好投放几千只肉食龟,让它们把“坏死性污染物”全部吃掉。

只有自杀是一个人真正拥有的权利。生活处处与人作对,“这个世界能够夺走我们的一切……但没有谁能阻止我们自行了断”。

列车司机在职业生涯中平均要撞死三个人。当你别无选择,只能从别人身上压过去时,你逐渐会对这份还算稳定、理想的工作失去热情。

家里的丧事使他们团结起来,按照传统的观念和风俗行事。

现代防腐技术的诞生和信仰毫无关联,完全是市场和消费主义作用下的产物。

中世纪和宗教改革时期发生的一切不可控事件,恨不得都能归到女巫头上。

我写了一篇关于中世纪女巫的毕业论文,她们被控烤婴儿肉和碾婴儿骨头。写完论文的一年之后,我发现我也在烤婴儿肉和碾婴儿骨头。悲剧的是,这些女人并没有真对小孩下毒手,更谈不上飞去参加恶魔的淫乱派对,但她们还是被绑在刑柱上活活烧死了。相比之下,我确实磨碎了婴儿的骨头,有时他们可怜的父母还因此向我道谢。时代在变化。

从那之后,我每一天都在多愁善感中度过,如同一颗在悲喜间来回滚动的弹珠。西风加剧了情感的两极分化,允许我肆意辗转于狂喜和绝望之中,好像我从未释放过这样的感情。

不幸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献身如此“崇高”的事业。也许有那么一丁点儿概率,你的脑袋能成为攻克21世纪最严重疾病的关键。但你也有可能落入刚毕业的整容医生手里,让他们拿来做面部拉皮手术的练习。说不定有人还会把你从飞机上扔下,试验最新的降落伞科技。所以献身科学是一个非常……笼统的说法。你身体各部分的去向如何,由不得你决定。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实际上我们没必要一而再地购买丧葬用品,我们缺少的是葬礼仪式的真正内涵,仪式需要尸体、家人和情感全部在场,这些是消费实力无法替代的。

心理分析学家奥托·兰克声称当代爱情是一个信仰问题。当我们从家乡远走高飞之后,变得愈发世俗,我们不再依靠信仰或社区来确认自己存在的意义,反而会寻找一个伴侣,以此转移注意力,忽视自己作为动物存在的事实。法国存在主义哲学家阿尔贝·加缪最能代表这种观点:“啊,我的爱人,对那些孤独的人而言,没有上帝、没有主人的每一天都糟糕透顶。”

死亡让我们勇往直前,促使我们完成目标,去学习、去爱、去创造。

否认死亡的文化正在阻碍人们获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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