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耳彭自然史

塞耳彭自然史

作者:塞耳彭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年:2021-03-01

评分:5分

ISBN:9787536092495

所属分类:诗歌文集

书刊介绍

塞耳彭自然史 内容简介

塞耳彭,一个地处英国伦敦西南部的小村庄,保留着相对原始的自然,也是英国著名博物学家、“世界观鸟之父” 吉尔伯特·怀特□□一部著作,即本书——《塞耳彭自然史》的诞生地。
在《塞耳彭自然史》一书中,怀特用110封书信,与两位同为英国著名博物学家的彭南特及巴林顿分享了塞耳彭村庄的自然万物:毛脚燕每年的到来、育雏、离开,林中小水塘随季节与气候变化而消涨,无壳蜗牛在冬日的好天气里出来破坏菜园……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对大自然的迷恋,像哲学家一般地思考,如文学家一般地写作,为读者展现一幅于过去业已消失的乡绅生活的鲜活画卷的同时,探究自然,思考生命。正因如此,《塞耳彭自然史》才能从众多博物学著作中脱颖而出,两百多年来流传不绝,被誉为二十世纪生态运动的“圣经”之一。

塞耳彭自然史 本书特色

1.从大历史的维度,没有任何功用目的,纯粹为了认识、理解、欣赏而观察自然——现代意义的自然随笔,始于怀特的《塞耳彭自然史》。在19世纪涌现出的一大批自然随笔,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约翰·缪尔的《我们的国家公园》、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等等,与《塞耳彭自然史》是一脉相承的。
□. 《塞耳彭自然史》不同于其他博物学读物。作者描述自然,是把观察过程当作文学作品徐徐展开的情节娓娓道来,详尽描述观察对象的每个细节,不用华丽的辞藻,而是带着温情,由探究自然而思考生命,并上升至美学与哲学的高度,故其能从众多博物学著作中脱颖而出,且葆有恒久的生命力。这样的自然随笔,既是科学的,也是文学的,既是美学,也是哲学的,读来有牧歌的趣味,又能收获博物学知识。
3.精心校订书中千种草木鸟兽名称,并特别收录以下内容:
◎周作人对《塞耳彭自然史》的“推文”(刊登于《青年界》第六卷□□期)
◎《塞耳彭自然史》原版编者格兰特·艾伦书写的《导言》。
◎作者手记:观鸟手记·记四足动物·关于昆虫和蠕虫·关于植物·气象记。
4. 本版译自Wordsworth Editions Ltd于1999年出版的版本,收录了著名英国插画家埃德蒙·霍特·纽为本书绘制的84幅精致插图,可以为藏书爱好者提供不同版本的插图本。(埃德蒙·霍特·纽(1871—1931),英国艺术家、插画家。出生在伍斯特郡的伊夫舍姆,就读于伯明翰市立艺术学校。曾为《英语画报》杂志提供插图,并受博德利黑德出版社委托,为广受好评的图书版本绘制插图,如伊扎克·沃尔顿的《垂钓者大全》和吉尔伯特·怀特的《塞耳彭自然史》。在1896年至1914年,为不同出版社的50多本书提供了数百幅插图。19□1年,其作品在伦敦平面艺术协会□□次展览上展出。人们对他有各种各样的描述:“整个人生与毕生作品罕见地融合”“半艺术家半圣人”,以及“博学多才,尤其是在诗歌方面,并以一种非常迷人的真诚谈论艺术和文学”。)

塞耳彭自然史塞耳彭自然史前言

《塞耳彭自然史》
周作人
《塞耳彭自然史》——这个名称一看有点生硬,仿佛是乡土志里讲博物的一部分,虽然或者写得明细,可以多识鸟兽草木之名,总之未必是文艺部类的佳作罢。然而不然。我们如写出他的原名来,The Natural History of Selborne,再加上著者的姓名Gilbert White,大家就立刻明白,这是18世纪英国文学中的一异彩,出版150年来流传不绝,收入各种丛书中,老老小小,爱读不厌。这是一小册子,用的是尺牍体,所说的却是草木虫鱼,这在我觉得是很有兴味的事。英国戈斯(Edmund Gosse)所著《十八世纪文学史》第九章中有一节讲这书及其著者,文云:
“自吉耳伯特·怀特(Gilbert White 17□0~1793)的不朽的《塞耳彭自然史》出现后,世上遂有此一类愉快的书籍发生,此书刊行于1789年,实乃其一生结集的成绩。怀特初同华顿一家在巴辛斯托克受业,后乃升入牛津大学奥里尔学院,在1747年受圣职,1751年顷即被任为塞耳彭副牧师,此系罕布什尔地方一个多林木的美丽的教区,怀特即生于此地。次年他回到奥里尔,在学校内任监院之职,但至1755年回塞耳彭去,以后终身住在那里,1758年任为牧师。他谢绝了好几次的牧师职务,俾得留在他所爱的故乡,只受了一两回学院赠予的副牧师职,因为他可以当作闲职管领。怀特很爱穆耳索女士,后来大家所知道的却滂夫人者即是,她却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就不再去求别人了。他与那时活跃的两个博物家通信,一云彭南特(Thomas Pennant),一云巴林顿(Daines Barrington),他的观察对于此二人盖都非常有用。1767年怀特起首写他的故乡的自然史,到1771年我们才看出他略有刊行之意,三年以后他说起或可成功的小册。但是因为种种的顾虑与小心之故,他的计划久被阻碍,直至1789年春天那美丽的四开本才离开印字人的手而出现于世。这书的形式是以写给友人的信集成的,还有较短的第二部分,用另外的题页,用同样的方法来讲塞耳彭的古物。其□□部分却□为世人所欢迎,在有百十册讲英国各地自然史的书出现之后,怀特的书仍旧保存着他那不变的姿媚与□初的新鲜。这是18世纪所留给我们的□愉快的遗产之一。在每一页上总有些独特的观察使我们注意:
鹭鸶身子很轻,却有那大翅膀,似乎有点不方便,但那大而空的翼实在却是必要,在带着重荷的时候,如大鱼及其他。鸽子,特别是那一种叫作拍翼的,常把两翼在背上相击,拍拍有声,又一种叫作斤斗的,在空中翻转。有些鸟类在交尾期有特别的动作,如斑鸠在别的时候虽然飞得强而快,在春天却摊着翼像是游戏似的。雄的翠鸟生育期间忘记了它从前飞法,像鹞子那样在空中老扇着翅膀。金雀特别显出困倦飞不动的神气,看了像是受伤的或是垂死的鸟。鱼狗直飞好像一支箭,怪鸱黄昏中在树顶闪过,正如一颗流星,白头翁像是游泳着,画眉则乱七八糟的飞。燕子在地面水面上掠着飞,又很快的拐弯打圈,显示它的本领,雨燕团团的急转,岩燕常常的左右动摇,有如一只蝴蝶。许多小鸟都一抖一抖的飞,一上一下的向前进。(按:此系与巴林顿第四十二书中的一部分。)
“怀特无意于作文,而其文章精密生动,美妙如画,世间殆少有小说家,能够保持读者的兴味如此成功也。”
戈斯著书在1888年,关于怀特生平的事实不无小误,如任牧师一事今已知非真,不过在本乡有时代理副牧师之职则是实在耳。戈斯的批评眼乃了无问题,至今论者仍不能出其范围,19□8年琼孙(Walter Johnson)新著评传云“吉尔伯特·怀特,先驱,诗人与文章家”,大旨亦复如是,唯其中间论动植各章自更有所发明。赫特孙(W. H. Hudson,旧曾译作合信)在文集《鸟与人》(Birds and Man)中有一篇《塞耳彭》,记1896年访此教区事,末尾说明《自然史》的特色云:“文体优美而清明。但一本书并不能生存,单因为写得好。这里塞满着事实。但事实都被试过筛过了,所有值得保留的已全被收进到若干种自然史的标准著作里去了。我想很谦卑地提议,在这里毫无一点神秘,著者的个性乃是这些尺牍的主要的妙处,因为他虽是很谦逊极静默,他的精神却在每页上都照耀着。那世间所以不肯让这小书死灭的缘故,不单是因为它小,写得好,充满着有趣味的事情,主要的还是因为此乃一种很有意思的人生文献(Human document)也。”同文中又有两节可以引用在这里:“假如怀特不曾存在,或者不曾与彭南特及巴林顿通信,塞耳彭在我看来还是一个很愉快的村子,位置在多变化而美丽的景色中间,我要长久记忆着他,算作我在英国南部漫游中所遇到的□佳妙的地方之一。但是我现在却不绝的想念着怀特。那村子本身,四周景色的种种相,种种事物有生或无生的,种种音声,在我的心里都与那想念相联结,我想那默默无闻的乡村副牧师,他是毫无野心的,是一个沉静安详的人,没有恶意,不,一点都没有,如他的一个教区民所说。在那里,在塞耳彭,把那古派的老人喀耳沛伯(Nicholas Culpepper)的一句诗略改变其意义,正是——他的影像是捺印在各株草上。
“带了一种新的深切的兴趣我看那些雨燕在空中飞翔,听他们尖利的叫声。这统是一样,在那一切的鸟,就是那些□普通的,那知更鸟,山雀,岩燕,以及麻雀。傍晚时候我很久的站着不动,用心看着一小群的金雀,停在榛树篱上将要栖宿了。因为我在那里,他们时时惊动,飞到顶高的小枝上去,他们在上边映着浅琥珀色的天空看去几乎变成黑色了,发出他们拉长的金丝雀似的惊惶的叫声。这还是一种美妙柔和的音调,现今却加多了一点东西在里边——从远的过去里来的东西——对于一个人的想念,他的记忆是与活的形状和音声交织在一起的。
“这个感情的力量与执着有了一种奇异的效果。这使我渐渐觉得,在一百多年前早已不在了的那人,他的尺牍集曾成为几代的博物家爱读的书,虽然已经死了去了,却是仿佛有点神秘地还是活着。我花费了许多工夫,在墓地的细长的草里摸索,想搜出一种纪念物来,这个后来找到了,乃是一块不很大的墓石。我须得跪了下去,把那一半遮着墓石的细草分开,好像我们看小孩的脸的时候拂开他额上的乱发。在石上刻着姓名的头字,□□一行云一七九三,是他死去的年分。”
赫特孙自己也是个文人兼博物学家,所以对于怀特的了解要比别人较深,他大约像及茀利思(Richard Jefferies),略有点神秘的倾向,这篇塞耳彭游记写得多倾于瞑想,在这一点上与怀特的文章却很是不相同了。
《塞耳彭自然史》的印本很多,好的要值一几尼以至三镑,我都没有能买到,现在所有的只是司各得丛书、万人丛书、奥斯福的世界名著各本,大抵只有本文或加上一篇简单的引言而已。近来新得亚伦(Grant Allen)编订本,小注颇多,又有纽氏插图百八十幅,为大本中□可喜的一册。亚伦亦是生物学者,又曾居塞耳彭村,熟知其地之自然者也。伍特华德(Marcus Woodward)编少年少女用本,本文稍改简略,而说明极多,甚便幼学,中国惜无此种书。李慈铭《灯下读(尔雅)偶题》三绝句之一云:“理学须从识字成,学僮遗法在西京。何当南戒栽花暇,细校虫鱼过一生。”末二句的意境尚佳,可是目的在于说经便是大误,至于讲风雅还在其次,若对于这事物有兴趣,能客观的去观察者,已□□□□了。郝兰皋或可以算是一个,在他与孙渊如的信里说,“少爱山泽,流观鱼鸟,旁涉夭条,靡不覃研钻极,积岁经年,故尝自谓《尔雅》下卷之疏几欲追踪元恪”,确非过言,只可惜他的《记海错》与《蜂衙》《燕子》诸篇仍不免文胜,持与怀特相比终觉有间耳。
《自然史》二卷,计与彭南特书四十四,与巴林顿书六十六,共一百十通,后来编者或依年月次第合为一卷,似反凌乱不便于读,不及二卷本善也。卷首有书数通,叙村中地理等,似皆后来补作,当初通信时本无成书计划,随意记述,后始加以整理,但增补的信文词终缺自然之趣,与其他稍不同。书中所说虽以生物为主,却亦涉及他事,如地质气候风俗,其写村中制造苇烛及迫希流人诸篇均有名。生物中又以鸟类为主,兽及虫鱼草木次之,这些事情读了都有趣味,但我个人所喜的还是在昆虫,而其中尤以讲田蟋蟀即油胡卢,家蟋蟀,土拨鼠蟋蟀即蝼蛄的三篇为佳,即下卷第四六至四八也。琼孙在所著《怀特评传》第七章中说:“在《自然史》中我们看见三篇美妙的小论文,虽然原来只是三章书,这是讲蟋蟀的三种的,即油胡卢,蛐蛐,蝼蛄是也。要单独的引用几段,这有如拿一块砖头来当作房屋的样本。一句巧妙的话却须得抄引一下。炉边的蟋蟀说是主妇的风雨表,会预告下雨的时候(巴林顿四七)。怀特的方法,用了去检视钻洞的虫而不毁坏它的住屋,这就是现代昆虫学家所用方法的前驱。一根软的草茎轻轻地通到洞里去,便能顺着弯曲一直到底,把里边住着的赶出来,这样那仁慈的研究者可以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而不伤害那目的物(同四六)。
“蝼蛄的故事对于有些博物学家特别有用,他们像鄙人一样都不曾见过一个活的标本。罕布什尔还是顶运气的地方,离开那里人就少有遇见这虫子的希望。但是因为不知什么缘故,就是在罕布什尔现在蝼蛄也很少了,派克拉夫德在19□6年曾经说过他想得这标本是多么困难。可是怀特却列举了三个土名,说是行于国内各地的,曰泥塘蟋蟀,啾啾虫,晚啾。这些俗名大抵似与它的飞声有关,既然各处有此名称,那么似乎证明从前蝼蛄分布颇广了。”
这样说来,我的计划很受了影响,原来我想介绍那蟋蟀三章的,但是现在全译既不可能,节译又只是搬出一块砖头来代表房子,只好罢休。那么还是另外找罢。关于苍蝇臧蜋等的小文也都有意思,可是末了我还是选中了这篇《蜗牛与蛞蝓》,别无什么理由,不过因为较短罢了。这本是怀特日记的一部分,180□年马克微克(W. markwick)编选为一卷,名曰《关于自然各部之观察》,内分鸟兽虫豸植物气象五部,附在《自然史》后面,以后各本多仍之,或称之曰《杂观察》。其文云:“无壳的蜗牛叫做蛞蝓的在冬季气候稍温和的日子便出来活动,对于园中植物大加损伤,青麦亦大受害,这平常总说是蚯蚓所做的。其有壳的蜗牛,即所谓带屋的(Phereoikos),则非到四月十日左右不出来,他不但一到秋天便老早的隐藏到没有寒气的地方去,还用了唾沫做成一层厚盖挡住他的壳口,所以他是很安全的封了起来,可以抵当一切酷烈的天气了。蛞蝓比起蜗牛来很能忍耐寒冷,这原因盖由于蛞蝓身上有那粘涎,正如鲸鱼之有脂肪包着。
“蜗牛大约在中夏交尾,以后把头和身子都钻到地下去产卵。所以除灭的方法是在生殖以前把他弄死愈多愈好。
“大而灰色的无壳的地窖蜗牛与那在外边的蜗牛同时候隐藏起来,因此可以知道,温度的减少并不是使他们蛰居的□□原因。”
【附记】
关于怀德与其《自然史》,李广田君有一文,登在三月十七日天津《大公报》的《文艺周刊》第五十号上,可以参照。
“带屋的”是希腊人称蜗牛的名字,又亦以称乌龟,怀德讲龟的那篇文中曾说及。

塞耳彭自然史 目录

《塞耳彭自然史》(周作人)
导言(格兰特·艾伦)

致托马斯·彭南特先生
□□封至第□4封
博物学者的夏夜漫步
第□5封至第44封

致丹尼斯·巴林顿先生
□□封至第66封

附录:手稿摘录
观鸟手记
记四足动物
关于昆虫和蠕虫
关于植物
气象记

《塞耳彭自然史》编后

塞耳彭自然史 节选

致托马斯·彭南特先生
□□封
塞耳彭教区在汉普郡东端,距离伦敦西南约50英里,位于北纬51度,与苏塞克斯郡相邻,紧靠苏雷郡,地处奥顿镇和彼得菲尔德镇中间。塞耳彭地域广阔,毗邻的教区多达1□个。特罗顿教区和罗盖特教区属于苏塞克斯郡。这些教区从南到西依次为:埃姆肖特、牛顿·瓦伦斯、法灵顿、哈特利·毛堆特、沃德勒罕、金斯莱、海德利、博拉姆肖特、特罗顿、罗盖特、理斯和格雷特翰。这里的土壤品质复杂,恰如其景色之多姿多态,面貌各异。在教区的西南角,有一片白垩的坡地,比村庄高出约300英尺。那里地势开阔,有一面山坡可以放羊,还有高高的森林和一片被称为“垂林”的山毛榉林。高地上长满山榉树,这种树皮质光滑、树叶油亮、树冠随风摇曳,姿态优美,形象□为可人。那片可供放羊的山坡如同一座可爱的花园,长约1英里,宽为半英里,向下延伸至山坡边缘,再往前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原。站在山坡的边上极目远望,山丘、溪谷、林地、荒野、河流,各色美景尽入眼底。东面和东南面群山绵亘,是为苏塞克斯冈。面向东北,靠近吉尔福德镇的山地为吉尔福德冈。苏雷郡的多金冈和拉伊盖特冈环绕苏塞克斯冈而行。连绵起伏的山峦与奥顿镇和法汉姆镇外的乡野浑然一体,景色极为壮观。
村庄坐落在山脚下,离高地仅差一个台阶的距离。村中只有一条大街,七弯八拐的,长约3/4英里。这条路与垂林并向而行,两边的山谷上绿树遮天蔽日。村舍与山坡之间虽然隔着长长的一片黏土地(适宜种植小麦),房子却全是坐落在白色的岩石上。这种岩石看起来很像白垩,却非石灰质,因为这种岩石能耐高温。a然而不难看出,它的质地多少还是与白垩有点相似,因为上面生长的榉树与白垩地里的榉树一般茂盛。山坡地形陡峭,榉树与石地一起向下延伸到尽头。
村里那条大街两边的土质差异甚大。西南面是黏土b,需经多年耕作打理,才能成为良田。东北面多为园圃,其后有一些占地不大的围场。园圃和围场均属泥灰岩,土质松软成熟,利于保温,好像含有充分的绿肥和动物粪便。这里或许就是小镇塞耳彭的发祥地,否则草木早就蔓延到对面的山坡了。
在村子的东南和西北两端各有一条小溪。西北处的那条小溪经常干涸,东南处的那条小溪则无论旱涝,四季长流,人称“井头”。溪流从与诺尔山相连的高地喷涌而出,白垩质的小山形若岬角,危然耸立,引人注目,两条河流从那里各自奔向方向不同的海洋。朝南的一条汇入阿伦河,流经阿伦戴尔镇,□终注入英吉利海峡。朝北的一条就是塞耳彭河,它成为魏河的支流,与黑冈河相汇于海德利镇,流经提尔福桥时与奥顿河和法恩翰河汇合成一条大河。自格达尔明镇起,河面开阔,可供船只航行。从那里再经过吉尔福德镇,至魏桥与泰晤士河汇聚,□终在诺尔注入日耳曼海。
村内水井一般深达63英尺,井深处从不干涸,井水清澈润口,饮过这种纯净水的人常常赞不绝口,不过,肥皂溶入这种水里搅不起泡沫。
在村庄的西北、正北和东面是一些平整的围场,那里的乱石多为白垩,历经霜打雨蚀,早已风化成碎末,可以用来肥田。
由此地再往东北方,有一片白土地,地势比村子低一个台阶。那里的土质既不是白垩,也不是黏土,既不适宜放牧,也不适宜耕作,倒是适宜蛇麻草的生长。蛇麻的根能深深地扎入软石地,方便村民就近用它的茎秆充当柴火。这片白土地出产上佳的蛇麻草。
通往沃尔墨林地一带的地势越来越低,在黏土和沙地的过渡带,有一片湿润肥沃的沙壤。这种沙壤不宜修筑道路,却以出产上好的木材而名声在外。坦普尔和黑沼地出产的橡木□为木材商人所称道,主要用来制造船舰。软石地上的树木虽然长得高大,但质地松脆,锯起来往往会裂成碎片,所以被工匠称为“沙木”。从这片肥沃的沙壤再往前,沙地就显得十分贫瘠,若不借助石灰和芜菁,那里就会变成不毛之地。再往前,又见树林。
第二封
诺顿农庄坐落在村西北的那块白垩地上。□0年前,农庄大宅的园中央,长着一棵阔叶榆,这种树也被叫作榛树,雷称其为“叶片宽大粗糙的榆树”。这棵榆树主枝硕大,相当于一棵中等大小的树。1703年的那场大风暴吹断了榆树的主枝,倒地的树枝整整装了八大车。树干太大,为了便于运载,人们从粗大的一端往上7英尺处将其锯断,横截面的直径约有8英尺之宽。我特别要提及这棵榆树,主要是想说明栽种的榆树居然可以长到这么大,从周围的环境看,这棵树显然是前人栽种的。
村庄中央靠近教堂处,有一片正方形的空地,四周围绕着民居。村民将这块场地称为“娱乐场”。过去场地中间有一棵大橡树,个头虽然不高,但主干粗壮,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四展的树梢一直延伸到广场的边缘。橡树垂垂老矣,四周石阶环绕,阶上安置座位。夏日黄昏,此地便成老少相聚的乐园。老者说长论短,像煞有介事;幼者嬉戏闹腾,载歌载舞。若不是1703年那场可怕的大风暴将它猛地吹倒,想必老树还能屹立至今。村民一直对此难以释怀,牧师便出资请人将树原地重栽。但是在冒出几棵新芽后,古树□终还是枯萎而死,辜负了牧师的一片苦心。我之所以要提起这棵老橡树,无非是要表明,手植橡树也能长得这么大。这棵橡树想必也是前人栽培的,我在后面论及塞耳彭古迹时,自然还会谈及这棵树。
黑沼农庄有一小片叫作罗塞尔的林地,面积仅区区数英亩。曾经引进了一批橡树,这些树品种优良,身价不菲。树干高大,很像树形呈锥状的冷杉,由于间距太窄,树枝太细,树冠长不大,竖在上面就像一把毛刷。大约□0年前,汉普顿宫附近,地处托伊的一座木桥烂坏了,若要修复,所需木材长约50英尺,细的一端直径须达1□英寸。承包商在这小片林子中找到□0棵中意的树,许多长达60英尺,每棵售价□0英镑。
林地中间曾长有一棵橡树,这棵树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像模像样,但主干中间长了个大瘤。多年来,一对渡鸦在树上搭了个窝,它也成了远近皆知的“鸦窝树”,这就吸引了邻近的少年纷纷前来掏鸟窝。树高难攀,反而刺激他们更想一试身手,个个信心十足,自以为能一举成功。可每次攀到大树中间,总是遇到巨瘤挡路,根本无从着手。胆大包天的小伙儿也只能心存畏惧,知难而退。渡鸦窝上架窝,高高在上,越发安枕无忧,直到有一天祸从天降,整片林子都被夷为平地。早春二月,正是渡鸦孵卵的时节。人们从大树的底部开锯,钢锲深入切口,林中回响起锤子的敲击声,橡树摇摇欲坠,母鸦却依然不忍离巢。大树终于倒地,母鸦被猛地抛出鸟窝,撞上折落的树枝,坠地而亡。母爱本当有善报,怎奈不得善终。

塞耳彭自然史 相关资料

怀特无意于作文,而其文章精密生动,美妙如画,世间殆少有小说家,能够保持读者的兴味如此成功也。
——周作人
从怀特那里,生活在高科技时代的现代人可以逐渐领悟到怎样在人类和自然之间形成一种共有的宽容,怎样在热爱自然与享受都市生活中找到一种平衡。
——程虹(中国自然文学倡导者)
这组信札的魅力尤其体现在它的文学性上。时至今日,那个时代的科学著作实际上均已湮没无闻,如果它们的内容和结论都真实可靠,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也已被吸收到现代的论著中,那些书本身终究乏人问津,正如斯科波利和林奈一样,早已故去……怀特的行文别具一格,我们读这些书信,固然是为了解某一特定时期生物思想的发展状况,但更吸引人的,则是因为它将当时的情景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人们面前。
——《塞耳彭自然史》编者格兰特·艾伦
读了《塞耳彭自然史》,我对观察鸟类的习性发生了很大兴趣,甚至做起了记录。记得当时我天真地惊讶,为什么每一个高尚人士没有都成为鸟类学者。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

塞耳彭自然史 作者简介

1.吉尔伯特·怀特,是□□个现代意义上的观鸟人、博物学家。他著名的作品《塞耳彭自然史》将观察野生动物上升到了美学和哲学的高度。
□.译者张和声,曾译《历史学家的技艺》《培根随笔集》《山的那一边》 等。
3.主编秦颖,出版人、摄影家、自然爱好者。偶尔写点文章、做点翻译、为文化人摄影。著有《貌相集——影像札记及其他》等。近年沉迷观鸟文化,发表了《一天一年一生——观鸟者的疯狂游戏》《带上彼得森——西方野外观察指南漫谈》《Twitcher、稀罕控及其他》《我射击,我绘画,我观察自然——闲话奥杜邦》《野外观鸟 所乐何事——鸟、鸟类学、观鸟文化漫谈》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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