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文《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

李国文《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

作者:李国文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2004-11

评分:7.4

ISBN:9787020037223

所属分类:散文随笔

书刊介绍

内容简介

冤无头,债无主

■书评 □丁国强

在封建专制文化背景下,中国文人的命运注定是不幸的,无论是出世还是入世,无论是奴颜婢膝唯唯诺诺还是天子呼来不上船、仰天大笑出门去,都难以逃脱受迫害、遭打击的厄运。祸从文起,中国封建统治者有一整套对付知识分子的办法。李国文的《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一书,深入剖析了这种病态的历史现象。

所谓的“非正常”死亡指的是打破生老病死的规律,人为地中止性命。人生识字忧患始,每一朝代的统治者后面都堆积着书生文人血迹斑斑的头颅。这一切,在统治者看来,又是极其正常的,折磨和蹂躏知识分子会使他们获得一种心理平衡或某种安全感。两千多年,大多数中国文人为了避免非正常死亡,而放弃了尊严,选择了苟活,发明了万千溜须拍马的技巧,将奴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是中国文人的悲哀,批判性的缺失决定了文人角色的局限性,他们只能在得志与失意之间徘徊,忽而愤愤不平,忽而高呼万岁,忽而隐姓埋名,忽而上蹿下跳。他们把精神尺度与“能保其身”的生理目标放在一起,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混上个一官半职,从而获得了体制内生存的合理性。

乡村野夫如贾府里的焦大即使破口大骂、老拳相向也无妨,顶多挨一顿揍,啃一嘴屎,而文人却不能发一句牢骚、瞪一个白眼,否则就有可能有灭顶之灾。即使是表露自己的“款款之愚”“拳拳之忠”,也容易被看成是变相的造反。多一句不是,少一句也不是。聪明的文人于是学会了委蛇之术,时时处处看掌权者的眼色行事,成为权力的附属品。在那些风声鹤唳的时代,苟活是文人不得已的选择,与装疯发狂、拂袖而去相比,摧眉折腰侍权贵,是一种极为压抑的生存方式,不是中国文人没有火气,而是因为心中的火焰除了把自己烧焦以外,并不能改变什么。从某种意义上说,苟活也是一种比较经济的生存方式,司马迁“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终于成就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断绝了生命,也就断绝了希望,断绝了文化的命脉。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苟活的文人都有“藏之名山,传之后人”之志,他们中的更多人耽迷于权力,拼命上爬,不择手段,最终在权力场上粉身碎骨。

“凡有聪明而好露者,皆足以杀其身也”。不过,这世上的文人总是难以消除干净,他们无法控制表达的欲望,所以,露头的文人总是此起彼伏。沉默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文人的内心里面却充满峥嵘。唯唯诺诺的是文人,破口大骂的也是文人,大放厥词、粪土一切的祢衡虽不失书生本色,却无意中成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玩政治的文人,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给自己打造一副精美的棺材而已。

李国文曾谈到自己当了22年“右派”,一条随便什么样的狗趴在头上拉屎撒尿都强忍下来,诸如此类软弱的事实。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活了下来,没有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白搭上,才有今天的思如泉涌,墨气冲天。李国文嫌谢灵运过于张狂玩掉了脑袋,否则,还会留下更多更美的山水诗,殊不知,要求中国文人专心致志地搞“纯文学”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中国文人的非正常死亡除了与统治者的残暴密不可分之外,后面都有一个让人肠断的性格悲剧。如果文人们都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忍辱负重,学会了避重就轻,侥幸熬过一个又一个残酷的文祸,恐怕也未必还能写出那等荡气回肠的文字来。贪生者当然可以笑到最后,但是,文学史上笑得最好的多是短命的文人。

作品目录

司马迁之死

李斯、陆机之死

蔡伯喈之死

你衡、孔融、崔琰、杨修之死

稽中散之死

何平叔之死

王夷甫之死

王猛、崔浩之死

谢灵运之死

谢宣城之死

李太白之死

李后主之死

王安石之死

苏东坡之死

宋徽宗之死

李清照之死

高青丘之死

方孝孺之死

解学士之死

何心隐之死

张居正之死

徐文长之死

李卓吾之死

屠长卿之死

阮大铖之死

陈子龙之死

金圣叹之死

吴梅村之死

夏完淳之死

庄廷(左‘钅’右‘龙’)、洪�思之死

龚定庵之死

吴趼人之死

王国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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