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夏
希腊伊庇鲁斯
阿德尔菲斯高山顶峰上的雪松被北风吹得东倒西歪,遮住了山洞。从雪
松上方,他可以看到东面的品都斯山脉如同灰色的云团一样高耸人天,北方
褐色的山脊向柯尼扎和阿尔巴尼亚边界绵延伸展,想象中他似乎看到了西面
的伊奥尼亚海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粼粼波光。阿德尔菲斯山下是险峻的绿色
山谷和多山岩的村子,被几座高高的教堂石塔分隔开来。伊莱亚斯队长小时
候常来这边山上玩,那时候他想象着山外的生活:要么到南方的雅典去;要
么踏着叔叔的足迹,漂洋过海去美国。可能会当兵,做医生,当个流浪音乐
家或者间谍——干哪行不要紧,但每个梦都是逃离这儿的梦。他从没想到过
会回到这片大山,在自己的祖国被人到处追捕。
米卡勒斯神父来到康斯坦丁山洞时,已经过了午夜。尽管他*近很少来
游击队,但他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们。伊莱亚斯一向睡得很少,他让年轻的
神父到山洞后面点着灯笼的地方去。几星期前,伊莱亚斯已经警告过米卡勒
斯,说德国人会更加严密地监视他,所以士兵们都明白他眼下的出现说明有
紧急情况。
“神父,祝福我们吧!”
黑色法衣飘过时,一双双脏手轻轻抓住衣袖,为他们对德国兵和自己的
同胞所犯下的,并且在今后仍然会犯的罪行乞求赦免。伊莱亚斯注视着他的
手下,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像孩子似的。神父没来时,他们还大大咧咧、杀气
腾腾,现在却一副羔羊般温顺又悔悟的样子。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年轻的神
父本人,而是上帝。对有些士兵来说,神父的赐福是几个月来万能的神赐予
他们的**次抚摸,而黑漆漆的山洞越发加强了这一效果。神父低声祝福着
他们,但伊莱亚斯既听不到,也不在乎。见到神父时,只有他一个人丝毫不
感到惊讶。
“欢迎你,神父。”米卡勒斯那张英俊修长的脸从阴影中出现时,队长
开口问,“你是来讲道的,还是来跟我喝一杯的?”
“别开玩笑了。有消息。”
伊莱亚斯又一次注意到,三年的苦难和沧桑已经在神父的脸上刻下了一
道道皱纹。事实上,米卡勒斯身上一直有种古老的东西,一种无关世俗的东
西,他黑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个古老的神灵会不时闪现。他俩还是孩子时,伊
莱亚斯就见过这种神情。但米卡勒斯身上还遗留着年轻人的热情和使命感。
他亲眼目睹过各种残忍暴行,也赦免过同样的残忍暴行,却从来没有丧失过
希望。队长不得不承认,这是需要某种力量的,某种他所不具备的力量。然
而,神父自己却从没有过任何残忍的举动,从没用自己的双手夺走任何一个
同胞的生命。这点无疑关系重大。神父们都应该是凶手,否则,他们怎么会
真的明白杀人犯内心的想法呢?
传说希腊有幅圣母像,里面嵌有染了基督鲜血和圣母眼泪的长袍碎片,遂具有了治愈百病的力量。于是引来了无数人的追逐和争抢。1944年,希腊伊庇鲁斯。游击队长伊莱亚斯和指挥官马勒秘密协商,将圣母像卖给他以换取武器。一切均按照伊莱亚斯的安排,进展顺刊。但是当他的心腹科斯塔去烧教堂并打算拿走圣像的时候,却遭到伊莱来斯同父异母的兄弟米卡勒斯神父的的阻拦。而福蒂斯也想将圣像占为己有,暗中命令科斯塔携圣像逃走。在教教堂一场激战之后,圣像究竟落入何人手中?2000年,美国纽约。击豪凯斯勒去世,他的孙女安娜着手处理他的收藏品,其中包括很久以前他巧取豪夺得来的那幅圣母像。圣像一出现,再次掀起轩然大波。仍不死心的福蒂斯还想得到这幅圣像。于是以设下圈套,安排伊莱来斯的孙子马修来做画像鉴定,并不断对他进行错误的诱导。与此同时,觊觎很久的希腊东正教、大都会博物馆、某俄罗斯盗窃集团也纷纷加人到这场圣像争夺战中,尔圣像的秘密也在逐步被揭开……
作者尼尔·奥尔森是Donadio&OLson版权代理机构的主席和高级合伙人,现居纽约。《圣像》是奥尔森慢工出细活,精心雕琢出的小说处女秀,一经出版便受到瞩目。小说融人多种元素,二战时的希腊党派斗争、前纳粹士兵、军火交易、陷入劫难的宗教艺术作品、灵魂神秘主义、当代艺术品市场、不熄的爱情、复杂的人性显露……小说情节错综复杂,引人人胜,不到最后关头所有的妄加猜测都可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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