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林诗文集》,明清之际谈迁撰。谈迁(一五九四——一六五七);字孺木,号观若,浙江海宁人,明末诸生,入清后以遗民终老。
谈迁自幼聪颖好学,“舞象,入学为弟子员”,后又受“廪饩高等”。但在明朝末年经世致用学术风气影响下,谈迁生精力搜讨撰术明代社会的治乱根源。他一生著述,除编年明史《国榷》外,还有方志《海昌外志》、笔记《枣林杂俎》、《枣林诗集》等。
谈氏家境清寒,交游不广,所有著作生前竟无一篇刊印,死后只有抄本流传。在传抄中难免钝误讹夺。更兼清代文网严密,学者为避清廷忌讳,抄写时改动部分字句,甚至抽弃部分篇章,亦势在难免,清代藏书家吴骞称其所得变迁诗集一册即非全豹,又称谈氏全集共十二卷。而今所见风家抄本,均为文四卷、诗一卷,与吴氏所称相差甚远,盖为谈迁全集之部分内容。
清初著名历史学家谈迁用27年时间写出了历史巨著《国榷》,在书即将出版前一天被盗。谈迁又用了10年时间再次将书完成,被传为美谈。然而,他的诗文并不逊于其史作。一部《谈迁诗文集》能让你全面了解谈迁其人其事……
雉 子 班
雉朝飞,化为石。陈仓北阪神高册,得雄者王,得雌者霸。长安岁岁祀夫人,南阳卯金驱莽薪。
陇 头 水
渴死不饮陇头水,饥死不饭陇头山。牵衣弃子哭相送,限隔天地非人间。弓刀照耀骇白日,半生精神此地失。朝那积骸飞作尘,临洮归骑少征人。安得主将赵充国,耕田塞下犹知春。
折 杨 柳
长条系我马,新枝映空樽。临岐不忍发,珍重劝故人。江南二三月,飞花满四邻。塞北盛霜雪,不知冬与春。夫君慎行役,万勿阻车轮。此地一为别,古树戒斧斤。伫望天之涯,握手重逡巡。
关 山 月
陇山雪,霏复霏;玉关雨,凄复凄。雨雪劳人马足深,关山月色伤我心。行行虽海峤,奄忽照榆林。沙场莽骨万鬼窟,寒光竖发开层阴。妖狐人立东向拜,别有冤骸非近今。断脰隐血腔微语,辽左江东生长处。主将蒙恬累报功,匈奴冒顿空烦汝。此夜惊魂望海崖,何年征戍不思家?镜中华发刀镮杳,笛里横吹柳叶斜。明月照我秦氏楼,明月照我沟水头。少妇娉婷愁决绝,时因
烽火泣凉州。
洛 阳 道
冠盖临瀍水,歌舞指北邙。向来行乐地,一一被翳桑。城东望桃李,出色压众芳。置酒平乐观,列坐邯郸倡。阳翟诸大贾,干金市明珰。上已竞修楔,九月下繁霜。炎凉随时目,富贵多少长。日奏丝与竹,清响遏云梁。户卿三十里,蒿里霑人裳。此曲寒堪听,云自古齐王。
长 安 道
鲍车骊山阴,天关渭桥右。秦汉转瞬间,当路争紫绶。旋沽新丰酒,更击南山缶。廷尉善陷人,丞相方炙手。羽林霍家奴,五侯天子舅。西京盛冠盖,顷刻移妍丑。入门多意气,枢轴系威斗。居其慎所从,失路无相厚。
归风送远操
日西升兮天四围,乐万岁兮谢朝晖,冠远游兮露三危。
步 虚 词
银河既清浅,广寒矗上游。凉飚快何极,琪树横素秋。上有玄鹤栖,旁有白玉楼。青石镂金榜,虹梁回沧洲。飞动不尽识,驯性随空浮。清音生寂听,风笙非所求。朝骖桐柏山,夕宿昆仑丘。何以为我赠?采芝相夷犹。
古江南曲
望望不可见,郎在洞庭船。相思连夜发,七十二峰前。
拟读曲歌四首
拾他金爵钗,胡不自持去?祈欢善所藏,还时畏婢女。
皮金翦香字,禾下暗藏日。见月欢当来,见日欢当去。
欢来长犬吠,欢情终不浅。口口口口口,后身甘做犬。
南哺栽白莲,下有十丈藕。孔孔吹轻丝,为系少年口。
明 妃 怨
少小入大内,绮疏极天工。玉阶平似水,阑盾错云龙。承遣出秘殿,历览与初同。欻忽宣尺一,赤帜扬边风。阁泪不敢啼,天子云和戎。家庭距南越,去去谁与通?掖庭诸下陈,地下才相逢。北出长安门,阴山何巃嵷!驱车戒汉马,缓策勿遽攻。有貌虽如花,此身竟飞蓬。非不念大汉,所恨红颜穷。膻胡一辱体,宿志等愚聋。流闻诛画师,移怒累彼童。生女颇娟好,生男狎轻弓。汉语失听久,笳吹夜未终。尝梦度绝塞,幕南尘一空。谁能画此策?娄敬当首功。
冬 青 引
蜕龙愁见乌头白,山鬼钱塘沈素璧。秋风衰草晚萧萧,玉碗金蚕烂不惜。冬青少树今儿围?冬青黮黯咽斜晖。六陵松柏非前日,地下春愁帝子归。
海 塘 谣
前鸣金,后鸣鼓,声声官长催督苦。凤凰山边募石土,马牧港口拘船户。何时沧海变桑田?为免贫民雇役钱。
续琵琶行寄张深之都督 并序
月应黄钟,里名白苎。绨袍赠而得暖,黍谷吹而忘寒。雁作南宾,喜缓不鸣之命;鱼游北渚,仍潜在藻之欢。极绻河山,坚情琬琰。刻玉以镌二女,非日常流;筑亭以表三高,庶希旧迹。方是时也,觥筹交错,捍拨纷披,进乐器于龟兹,属佳人于金缕。动左右之腕,银甲轻挑;洒大小之珠,玉盘进落。坐客嘉赏,妙伎清扬。在昔湓浦之声,既怆司马;今日鸳湖之调,亦感骚人。屈都督于海隅,冤同白傅;老书生于邻国,悲切旧姬。维岁钥之将徂,系修名之未立。闻新声于隋苑,路多垂泪之夫。伤绝唱于广陵,时鲜嘤鸣之友。悲吟泽畔,勉缀梁尘。若夫离情欢绪,事各不符,室远人遐,义非有间。即江州犹不能陈其既往,而薄劣又何可概其将来!
霜风剪剪寒冰夕,掩月妖墓光渐白。是夜月蚀。暗香声袅碧梧稍,东园狂杀并州客。并州可望不可即,流落江南谢傅屐。绨袍恋恋眼加青,别有闲情娱画戟。华堂唤出芙蓉面,洛川子建惊初见。罗袜春波步步轻,牡丹鞋拥彤云饯。娇眉不似益州图,新鬟昨入吴宫宴。南人文弱北人豪,生生各问谁乡县。蜡影深深斩绛虫,泪流红烛心难卷。词客高歌四座空,铜笳吹彻大江东。晓风残月古如此,更听佳人诉汉宫。檀槽金缕双飞凤,半面犹遮忽雷动。绿水青丝捻玉纤,芳魂催醒鸳鸯梦。六么护索不复弹,梁州又畏边城恸。轻挑浅拨两三声,多情略作山坡弄。凉飔簌蔌碎离筵,千峰万骑奔向送。俄闻小语绿窗前,桃花树树萦飞烟。莺丝静袅春初啭,龙涧潜流月未圆。或手前推或手却,余音袅袅来笑靥。紫袖斜笼玉笋芽,榴裙怕湿当年箧。此时词客俱回首,太原王郎雅自负。组欢织恨好鸾笺,销得清河今夜酒。使君慷慨遂大呼,天下英雄尔与吾。凡人失志无戚戚,荆高当日本屠沽。前林哑哑枝上乌,金爵觚棱明月孤。广平书生正愁绝,江州司马讵前诬。使君投荒书生老,眼底忠才各草草。商妇悲心我亦知,浙闱长泣雍门道。天涯聚散有何常?曲项琵琶红粉妆。欲将两地劳人泪,抵尽千秋才子狂。
义昌驿丞行
癸酉十一月寇攻沔池,义昌驿丞临朐宋功臣以钳徒御之,杀伤过当,明日力屈死之。通判袁勋署县事,逃陶穴中,视丞何如也! 抄本原批:万历元年癸酉。崇祯六年癸酉,当是此年。
长矛三寻剑七尺,北风烈烈义昌驿。关东诸盗嗜杀人,千里横行啼怨魂。会盟台前霜露早,青袍白马*谁好?宋丞慷慨方少年,大呼血战尘方扫。诸盗披靡未敢前,斫头陷胸窜道边。卑官惟有驿丞贱,明日归魂托杜鹃。秣陵汉尉蒋子文,义昌驿宰宋功臣。虽知忠义无高下,今代官轻异古人。
徐旷侯先生罢官歌
江云冻彻寒梅色,罪官归来贫亦得,愁向红尘逐马蹄,卧对青山笑鸡肋。会盟台,秦王狩;苏子里,相国绶。千秋陈迹俱已矣,但有遗黎饥且瘦。伐鼓三声昼坐衙,鸠形鹄面切于怀。青溪只鹤盈秋露,叶县双凫冷玉阶。先生情性云霞外,新城种柳十围大。不必重栽陶氏门,酒资常薄销腰带。
燕市行送赵无声先生北上
芦沟晓霜如薄雪,路柳枝枝青已折。人生不饮燕市酒,荆卿渐离非豪杰。燕市意气多绝伦,立谈慷慨身相殉。短剑不愁弹客舍,敝裘何事苦征人。自从燕市狗屠去,侠烈风流无可语。汉魏浸寻更六朝,鲜卑胡羯杂天骄。中唐辽宋来今日,沙漠尘空羡圣朝。黄金为城白玉阙,海岳东西吞日月。九门鱼钥漏将稀,万户鸡声啼未歇。五侯七贵竞貂蝉,华毂朱轮大道边。花发妆台私夜雨,柳明太液袅春烟。燕市遭逢有如此,先生素称天下士。上书得志迈时流,千金重报泥金纸。
古 剑 行
青蛇昼划燕山雪,眼见千金积昏血。神光浮动山鬼惊,寒原走电天门裂。丈夫出入安可无!濮阳精铁融鹈鹕。欧冶毕力铸不就,雷公鼓橐蛟龙呼。飞锘作色虹耿耿,延汴浸川荚蓉冷。静夜秋风时一鸣,床头侠客横星影。
绀 髻 行
元僧杨琏真伽发宋诸陵,圣献孟太后绀髻可六尺余,度以金钗。后瘗故处。
北山纡絮斮新漆,南山窆石啼湘瑟。幽脂*地照金蚕,玉京王母开天日。原头鸟雀不敢呼,少君汉帐苦无术。碧丝六尺夜生光,朝云如墨惊相失。宝翟春归偃月残,金钗斜绾盘龙逸。当
年日影妒寒鸦,隔代风流怅夜室。靖康去后赖垂帘,月驭沈沈山鬼叱。精灵夜尽万古寒,仙凡超隔空慈跸。
顾 家 妇
崔家妇,饮姑乳;顾家妇,饮姑血。系臂当年裹绛纱,北堂代事心亲切。玉腕轻,金钏裂,夺回鬼录延慈节。
选 宫 行
江南嫁娶何纷然?云有勅使来幽燕。椒房虚寝下仙軿,韶颜稚齿求众姘。九重有诏天下传,人间处处愁婵娟。□□□□□□□,赤绳未必系前缘。通衢鼓吹车马阗,俱谐种玉称蓝田。
贫家倾刻不自全,牵衣泣送柴门前。雀屏论耦非论年,凤凰于飞遍八埏。桃源二女虽神仙,自断天宫忧紫烟。
韩 娥 行
元季明玉珍入蜀,保宁韩氏女托戎服行间。既七载,同伍莫之知也。值叔氏携归其家,木兰女不专美于前矣。
川北有杜鹃,川东无杜鹃。杜鹃声惽咽,末季难为传。今我殊不乐,鼓角行喧阗。析骸压积壑,洒血倾飞湍。急足驰巷左,栈阁妖虹偏。中原避西蜀,孤矢司其权。保宁韩氏女,掩袂愁相煎。我生何不辰?父兄力尝绵。贸布堪作盔,捶纸堪作甲。太息且苟全,不敢忤军法。长衫裁为铁裲裆,袜韦跗注非旧裳。腰垂大羽箭,耳脱明月珰。涪水淬铦锷,设誓斩天狼。匹夫重庆称帝宅,东拒夔门西岷阨。点苍洱海亦从征,处处枭鸣催怨魄。韩蛾从征未可知,军书夕下旦忧迟。泸溪当孔道,索岭刺苍天。药弩薄前阵,战象迫右肩。严程启夜半,阖营鼓填填。戍久习劳顿,同伍相周旋。七载戒淫掠,私念窃自怜。岷江有时竭,瞿塘有时迁。韩娥军中日提戈,父兄睽绝可奈何!一朝洁身随叔氏,宅前秋草积烟萝。释我短后衣,着我双行缠。队长与火伴,惊叹彼少年。西邻有女颜如花,乱时飘泊委泥沙。谁似韩娥甘苦节?木兰千载又重夸。
拟班超与兄固书
超远托绝域,故乡修阻。时极东望,苍苍凉凉,日月所出,云树仿佛。同气万里,梦境舛迕。日前少壮,埙篪谐合。今积苦兵间,举足入险。葱岭苇桥,荒冥非人。寝食魑魅之外,头发为自。金石之躯,亦难堪此。超既形销,兄更迟暮,遥度齿发,衰豁为期。幸及大汉之盛,各树勋名,承明金马。著作之庭,大雅宏达,兄饶为之,不复多让。吏卒自关中来,言车骑将军伯度北空朔漠,勒兵燕然,记大汉之威德。文词尔雅,为时所希。昔孝武皇帝鞭挞匈奴,天声震叠。狼胥瀚海之间,雄文阙如也。超初奉使,备遭艰戹。官属三十六人,感愤戮力。破白山,临蒲类,取车师,定龟兹,其后拘弥莎车、疏勒、月氐、乌孙、康居、焉耆、尉犁之首,悬于橐街。安集、于阗以西,逾葱岭绝县,度驰驱二十二年矣。离琐墓,睽骨肉,以效张骞傅介子之功,稍竖尺寸,未卜其税驾之所。往兄为兰台令史,超佣书养母,虽长贫贱,复何可得?先人有志述作,录司马迁太初以后事。整齐其文,尚未卒业,绍明当代之休,以竟余志。兄幸无中辍。西域风土,兵事曲折,非象胥所尽。百闻不如一见,容超手削备舌人之末。
上高相国书
前见礼部仪注,辄称“奉天殿”。按嘉靖壬戌改称“皇极殿”,迄今遵守。今突如故称何也?余所不合甚多,惜无及矣。刻下诏令典制,须博求掌故,又合时宜,否则印板事耳。御宝篆文出于俗工,又不知时变,惟求摹肖旧。脱他日逆贼矫伪,何以辨之?书生不识忌讳,伏惟裁督。
○
顷道见诸臣哭临后,多青袍角带归署,大非制也。时方昧君父,而士大夫又身倡之,不过蔑视大行之败亡耳。可痛可恨。祈阁下明日遍谕廷臣,缟素遵制。如其私违,许鸿胪寺纠察,庶严臣子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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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某言访梓宫及东宫、二王,恐迂而未切。梓宫自在,何埃访为?如贼奔,则东宫、二王必见胁,无待言矣。且发单使非所以示重。长安果克,吴都督当有急奏,宜大九卿及见在驸马奉敕省视太庙山陵梓宫,或预撰祝文奉慰。若单使则诏谕吏民等先发,随遣大臣,宜速不宜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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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虽西走,势尚可虞。吴将军独力,只可自保。贼狡百出,安知不卷土重来乎?或偏师缀吴将军别部,分道突其不意,度今谁为吴将军后继者?须左镇出军进商洛,则贼恋巢穴,决不敢轻出矣。而左镇前败于贼,其胆已怯。亟命四镇分道进取,会于潼关。如四镇未发,枢相自淮安前驱抵汴,则四镇可鼓矣。此枢相封侯之地,愿从臾之。各郡县豪民,相挺而起,伪官非歼则遁,料贼未敢东行。故为枢相计,莫会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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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督永吉及刘东平云,恢复山东不难,难于守耳。此欺人畏敌之语。必以难守而不进,恢复无日矣。事之成败,在人心之离合。众志成城,安在不可守也!如德州杀贼,即贼大至,恐不能破必死之义民耳。
……
枣林诗集序
谈孺木先生所著书,若<枣林外索)、(枣林杂俎)、(海昌外志),予皆有藏本,<国榷)亦略寓目。惟<枣林全集)十二卷,询访垂数十年未见。顷族孙廷瑞购得旧抄<枣林诗集)一册以际予,凡古今体三百三十有七首。卷首列总目,无序跋,后系钱朝玮撰哼一篇。未审谁氏所辑。诗分体不分卷,虽非全豹,然吉光片羽,正复可珍。亟倩予友陈奉峨茂才录其副而藏诸箧衍。
考先生身后,有黄晦木宗羲之墓表、朱近修一是之墓志铭,今复见钱大球朝玮传。彼此相较,互有详略。至其卒也,黄氏墓表以为丙申十一月无日,依朱、钱二家作丁酉十二月十一日
为当。且大球亲与偕游平阳幕,其卒又躬视其含,所记必可信也。
先生毕生学问,专意于史,而于有明三百年尤殚极心力。虽屡经患难,苦志转笃,自谓可以。信今而传后。即其为阳城、胶州二公所知重,亦以此。至高公力荐于朝,固辞不就,盖见时事日非,不足有为,实其高识。迨二公相继野死,先生悒悒徒抱遗民之恫。拜思陵、哭故人,终于旅馆,良可悲矣。
先生既殁,国朝康熙中诏征天下名儒,开馆修明史。于明馆阁诸公共延四明万季野先生斯同①,以布衣参史局。遂用季野之稿为蓝本,成煌煌一代之典。而先生(国榷),残编断简,惟时流落于荒村野塾,蚕筐鼠箔之余,将恐终归澌灭。呜呼!人生文章著述,其传不传,洵亦有定命欤?
先生之诗,初不欲以之自名。读其诸作,激昂感慨,寄托遥深,即目之为杜老哀时之史、皋羽恸哭之记,亦奚所不可哉!
嘉庆十有五年冬十一月十一日邑后学
吴骞书于西簃,时年七十有八。
谈迁[清](1593~1657),明清之际史学家。原名以训,字观若,明朝灭亡后改名迁,以寄托忘国之痛,海宁人。他一生著述,除编年明史《国榷》外,还有方志《海昌文志》、笔记《枣林杂俎》、《枣林外索》、《北游录》、《西游录》、《史论》和诗文集《枣林集》、《枣林诗文集》。罗仲辉(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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