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谈话-艺文闲话

一个人的谈话-艺文闲话

作者:邵洵美

出版社:上海书店出版社

出版年:2008-01-01

评分:5分

ISBN:9787806787830

所属分类:诗歌文集

书刊介绍

一个人的谈话-艺文闲话 作者简介

邵洵美(1906一1968),中国现代诗人,出版家。曾留学英伦,是狮吼社,中同笔会等
诸多团体的重要成员。早期主编有《狮吼》,《金屋》等杂志,1933年创办上海时代图
的《(论语》,《时代》等九大刊物及『新师库丛书』、『自传丛书』等,其
影响延续至今。抗战期间,主编《自由谭》,寄情方寸间,体现了中国人的气质
一生,有风流倜傥,意气风发;更多的乃坎坷波折。今日文集出版,是我们对诗人的最好

一个人的谈话-艺文闲话 节选

br /> 建国以后的文学史研究,大抵以作家的政治态度为分野,现代
文学史研究尤其如此。以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为例,左翼文学
是坐标轴,也是研究的重点,别的派别则渐远渐疏,到得与左翼
对立的文艺,则除了几句政治批判的语言之外,就没有什么内容
了。然而,不研究具体的文学作品和文学活动,又如何能够客观
地加以评论呢?
改革开放以来,研究的路子有所拓宽。一些久被冷落的作
家,好像出土文物似的,一下子冒了出来,有的还被炒得火热。
但这往往是海外学者先炒起来的,海内学者则是跟在后面添火鼓
风。这种现象,也未必就是研究的常态。倒不如沉下心来,将当
时产生过影响的作家和流派的资料都整理出来,加以研究,这才
能看出那个时代真实的文学风貌。
邵洵美作品系列的出版,无疑对现代文学研究是有好处的。
虽然他的子女编辑这套书系,多半是带有纪念意义,但书籍一旦
出版,就有它自己的命运,至少可为研究者提供许多**手资
料。邵洵美并非等闲之辈,他是30年代海派文学的重要人物。不
必讳言,他与左翼文坛有过磨擦,受过鲁迅的批评,但他也帮助
过一些左翼文人,比如:当夏衍的生活发生困难时,他接受了夏
衍的书稿,并预支稿费,以救其燃眉之急;在胡也频牺牲之后,
沈从文护送丁玲母子回湖南老家时,邵洵美也给予经济上的帮
助;到得抗日战争时期,他又协助杨刚翻译毛泽东的《(论持久
战)》,在他自己编辑的英文刊物《c直言评论)》上分期发表,并为
之秘密出版单行本——这里他所帮助的,就不仅是左翼文人了。
邵洵美的有些理论观点未必精当,但他兴办过许多文学事业,对
海派文学的繁荣起过推动作用。
海派,曾经被人作为一个贬词来使用。上世纪30年代,北京
的文人就曾撰文加以奚落,上海的文人也作了回敬,形成一场
“京海之争”。其实,无论是京派文学,还是海派文学,作为具
有地域特色的文学现象,各有优点,也有缺点,都与该地的政
治、经济和文化背景相关。鲁迅当时就发表评论道: “北京是明
清的帝都,上海乃各国之租界,帝都多官,租界多商,所以文人
之在京者近官,没海者近商,近官者在使官得名,近商者在使商
获利,而自己也赖以糊口。要而言之,不过‘京派’是官的帮闲,
‘海派’则是商的帮忙而已。”(《(“京派”与“海派”)》)此乃透
彻之论。
只是,邵洵美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不是靠为商家帮忙而赖以
糊口,而是本人就拥有巨大的家产。当时人们传说他是靠老婆的
陪嫁钱来开书店,因为他的太太盛佩玉是近代有名的官商巨富盛
宣怀的孙女,其实邵家本身就是官宦人家,广有财富,邵洵美是
拿了这笔遗产来开办文化事业。他先后创办过金屋书店、时代图
书公司等图书出版事业,并接办过新月书店;又出版过《狮吼)》
月刊、《(金屋月刊)》、《(时代画报)》、《(论语)》半月刊、《(十日谈)》、
《(时代漫画)》、《(人言周刊)》、《(万象)》画报、《(时代电影]》、《(声色
画报)》、《(文学时代二》、《(自由谭)》和英文版《(直言评论)》等报刊。
因而,邵洵美在20世纪30年代的海派文艺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也就不奇怪了。而30年代又正是上海文化*发达的时候,这里的
各种出版物和各种文化活动,都会辐射到全国各地,其影响力,
也就可想而知。
前几年,市面上出现过几本谈咖啡馆文化的著作,这的确是
研究30年代上海文化现象的一个方面。但咖啡馆无论在国内还是
在国外,都是大众场所,更加高档的是文化沙龙。欧洲沙龙文化
的繁荣,我们可以从小说和文化史著作中窥其大概,国内的沙龙
文化,人们津津乐道的是林徽因的沙龙,这是京派的文化沙龙,
海派自然也有文化沙龙,邵洵美的客厅和书房就是文化人聚谈之
所。邵洵美本人也很重视沙龙的文化作用,他还专门写过一篇
《(花厅夫人)》,鼓吹沙龙文化,并介绍弗丽茨夫人在上海所主持
的文学聚谈会。花厅者,即客厅也,是salon的另一种译法,据邵
洵美说,他之译作花厅,不过是为了字面上的漂亮。但由于缺乏
记载,邵洵美的沙龙不及林徽因的沙龙有名,不知是由于缺少女
主持人的缘故,还是文坛上压根儿就对海派文化取轻视的态度?
但从郁达夫的片段回忆中,还可以略知其盛况: “那时候洵美的
老家,还在金屋书店对门的花园里;我们空下来,要想找几个人
谈谈天,只须上洵美的书斋去就对,因为他那里是座上客常满,
樽中酒不空的。” (《(记曾孟朴先生)》)邵洵美夫人盛佩玉在她
的回忆录中,也有一节专谈上海文化沙龙的,不过谈的不是他们
家中的沙龙,而是设在新雅茶室中的沙龙,题为《(新雅沙龙朋友
多)》,其中说道: “新雅茶室在北四川路上,文人雅集,每天在
此喝茶、谈文,一坐就是几个钟头。洵美也是座上客,他不嫌路
远常去相访,…老朋友不用说,新朋友一见如故,谈得投契,
大家都成为朋友,洵美他写诗的兴趣更浓了,也更常想去聚
聚。”(《(盛氏家族·邵洵美与我)》)
无论是郁达夫的回忆,还是盛佩玉的回忆,都过于简略,我
们无从得知他们在沙龙里谈些什么。现在出版的这本艺文闲话
集,多少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我们虽然不能确定集中的文章
都是沙龙谈话的产物,但可以说多少都与文学沙龙有些关系,特
别是采作书名的**篇文章:《(一个人的谈话)》。连载这篇文章
的《(人言周刊)》编者,在文前加“注”道: “洵美健谈,无论什
么题目,他说来总是滔滔不绝。本刊自即期起特留出一页地位,
让他一个人去谈话,看他有没有疲乏的时候。”这就明显将他的
文章与谈话挂上了钩。
人们都说邵洵美是唯美主义者,的确,他在英国读书时,深
受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史文朋的影响,在他的文艺理论和创作
实践中也有唯美主义的成份。他崇尚技巧,追求形式美。但是他
的唯美主义理论并不纯正,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现实的考虑。他反
对文学的考古学化,要求“文学与社会应当发生密切的关系”,
他甚至认为鲁迅提倡的木刻艺术还太高深,不如他出版的画报能
够为群众所接受,可见他是很关心受众的多少的。当然,他心目
中的“群众”不是左翼文坛所谓的工农大众,而是市民群众。而
且,他又鼓吹“文化的护法”和“文化的班底”,这就是要求有
一批固定的追星族来为作家和演员等文化人捧场的意思,这是对
过去戏剧界“捧角”经验的总结,也是为日后文化界、出版界组
织“粉丝”团大肆炒作的做法作了理论先导。这当然不是唯美主
义应有的议题,而是出于文化市场的需要。海派文化原是市场经
济的产物。
但邵洵美在文化产品上还是竭力追求完美的。为了高质量地
出版他的那些画报,他以变卖地产所得的款项,高价从德国进口
了一套先进的印刷设备,自己开办了一家时代印刷厂——这套设
备在解放后被国家收购去印制《人民画报)》,还是国内*先进
的。他想“用*精致的形式,介绍于有精审的鉴别力的读者”,
但是他失败了。他不是一个精明的出版商,几乎每出版一种刊物
都要赔钱,如他家人所说: “只有出账没有进账”。他的巨大家
产也就在他的出版事业中耗尽。
这大概是唯美主义诗人与文化企业家的矛盾。这种矛盾不但
反映在他的理论观点中,而且,也使他本人的一生,都深陷
其中。
文化的护法
我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说过,我们要提倡文化,须先有一班
“文化的护法”。许多大庙宇的得发,便是有了一班不时去做佛
事的大施主。梅兰芳假使开始没有几个有力者捧场,他的艺术,
恐怕始终不会让人认识。
我这样公开地发表我的意见,也许有人会以为我是太商业
化:做事不务实际,但求虚名。其实世界上无论什么事情,开场
总得来一下开台锣,才会引起人家注意。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天
才,都因为缺少几位捧场者,而埋没终生!因有人捧场而自己的
艺术得以发挥;因受到了鼓励而格外求自己的艺术进步,这种例
子我们不知道可以举多少。
我的生活使我有和一班有捧场能力的人接触的机会;亲眼看
到有许多无名英雄借了他们的力量而得与世人相见:所以更相信
那班“护法”的权威。
**个例子是一位医生,他是小儿专科,我认识他的时候,
他每天几乎一个病人都没有,后来因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诊好了
一位“护法”的小孩,不上三月,已名满申江,现在他已有了一
辆汽车,即技巧及经验,也有了诧异的进步了。
第二个例子是今年夏天在卡尔登公演的英文“红鬃烈马”,
译者熊式一,在英国为了这个译本已出了名,我们暂且不必提
他;只看上海那次公演的成功,可以说完全是得力于由美国弗丽
茨夫人怂恿下的一班“文化的护法”。这班“护法”,有华人,
有洋人;有商人,有军人,有刻苦的学者,也有目不识丁的文
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做艺术,什
么叫做文化,但是弗丽茨夫人的交游广大,鼓励了他们看热闹的
好奇心。谁知一经加入,自己便也变了“护法”;一传十,十传
百;**天开演,门外汽车有六百辆之多,英文“红鬃烈马”公
演了三天,即物质方面也赚到了七千元左右,一时上海对戏剧的
空气也浓厚非凡。弗丽茨夫人的功劳实在不小。
第三个例子是*近上海流行的蹦确戏,他们原是北平的一种
草蓬班子,曲调如梨花大鼓,词句更鄙俗非凡,据说因演一出叫
作“马寡妇开店”的风流戏,而被北平当局干涉,因来上海。他
们*初在新世界表演,虽然得到一部分观众,但经济的报酬究竟
不够支配。忽然被两位上海绅商的太太注意了,叫堂会,送花
篮,此后搬到恩派亚戏院重振旗鼓时,全上海都被他们所吸
引了。
所以从前旧式舞台上,捧角儿的专家有着*大的势力。当
然,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弊端的:我们时常看见一个艺术幼稚的角
儿,或因他生得漂亮,或因他交际灵活,而被捧得名的;但这种
声名是不能持久的,一经识者道破,便只得偃旗息鼓:这也是事
实。所以我说,捧场是利多害少的。 “护法”的作用,是使一个
无名的艺术家有与世人见面的机会;见面以后,怎样去确定他的
地位,那全靠他自己的艺术与努力了。也有年少气盛的青年,被
捧出道,便自以为不可一世,骄傲性成,只知虚荣的炫耀,而不
求艺术的上进;天才反因此而糟蹋:所以“护法”们,一方面捧
场,一方面又得监督。“护法”们的责任,原不可以小觑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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