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作者:李伶伶 著

出版社:团结出版社

出版年:2008-03-01

评分:5分

ISBN:9787802143586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

书刊介绍

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内容简介

国内外,梅兰芳先生被誉为伟大的演员和美的化身。他创造了独特的“梅派”艺术,其特点是从没有特点中来体现的,不险不怪,如浑金璞玉而无圭角,其实骨子里处处和别人两样,另有风标特色。因此,以梅兰芳为代表的中国戏曲表演艺术被认为是当今世界三大主要表演体系之一。
梅兰芳被称为20世纪成功地向世界推销中国的两位大使之一人,在他整整56个春秋(1904-1961)的舞台生涯中,先后塑造了许许多多女性艺术形象,世称国剧“美神”,风靡全球。

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本书特色

用灵魂打动了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同时又是西方人关于中国的一个幻想。
梅兰芳之所以成为京剧史上空前绝后的人物,毋庸讳言,部分原因来自上苍的特别垂青。他早年识字与学戏的迟钝,不过是小孩子的一时不开窍而已,而非真的愚笨;他少年时期为亲友所着急的相貌,比如面少表情、眼睛无神等,其实正合了传统观念下良家妇女美的特征。温良的性格,柔静的外形,是天生的饰演女性的材料。
梅兰芳还是一个“情商”极高的人。在那个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引车卖浆者流旁及闲人恶霸均以看戏为主要娱乐的时代,在那个形形色色的人们对演员怀有各种暧昧乃至变态心理的社会,一个演员尤其是有了些名气后的角儿,抵挡不住财色的诱惑而堕落了,毁了自己的艺术前程。梅兰芳对各路神仙却能应付裕如,他从善如流,闻过则喜,好德而自洁,出污泥而不染,遇罡风则回避,遇挑衅则不应,不仅消解艺术之途的阻碍于无形,更吸引了诸多有志有识人士聚集周围,乐意为他献计献策,雕凿艺术,共谋京剧的辉煌。金无足赤,梅兰芳当然未必是一个完人,但是他的艺术很完美,他的为人很完美,他的性格很完美,他的生活很完美,所以,他的人生是完美的。

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目录

前言
艺术篇
**章京剧,绚烂的声色盛宴
一、懵懂的学艺年代
上海滩的“新人”
气跑了老师
搭班“喜连成”
师承名师
初尝“红”滋味
二、新一代的“伶界大王”
小“探花”的崛起
机智应对谭鑫培的“刁难”
红遍大上海
被各戏班争抢
“梅派”新戏
1.改良京剧的源起
2.一部新戏《孽海波澜》
3.时装新戏
4.古装新戏
5.经典的《霸王别姬》
6.又一批古装新戏
7.*后的《穆桂英挂帅》
关于“四大名旦”
1.“四大名旦”称谓的来历
2.一次有关“四大名旦”的征文
3.盛大的杜家堂会
4.“四大名旦”合作灌片
三、一个京剧文化的使者
三赴日本
1.岛国处处有“梅舞”
2.“一副翡翠扣子”的故事
3.被特务策反
赴港演出
“梅宅”成了外交场所
远渡重洋赴美国
1.冒着破产的危险
2.细致而全面的准备
3.首场演出“看不懂”
4.梅兰花盛开
5.戴上博士帽
四赴苏联
1.拒不踏上伪“满洲国”土地
2.和电影明星胡蝶同船
3.斯大林亲临戏院
4.三大戏剧理论体系与新加坡的不了缘
四、抗战中的蓄须明志
抗战大戏《抗金兵》和《生死恨》
退避香港
和日伪斗智斗勇
宁饿死不失节
五、京剧理论总结
创办“国剧学会”
著书立说
六、经历的“风波”
《凤还巢》“禁演”风波
巡回演出中的长沙风波
“移步不换形”风波
“入党”风波
第二章昆曲,庙堂之上的典雅
一、身体力行救昆曲
昆曲沦为“车前子”
和俞振飞相识相交
二、重返舞台演昆曲
复出前的准备
又唱昆曲
第三章电影,水样流动的影像
一次拍电影
集中拍了五部戏
首次拍摄有声电影
中、美艺术家合拍电影片段
伟大的爱森斯坦拍摄的伟大的梅兰芳
首次拍摄彩色影片
尝试全景电影
拍摄《梅兰芳的舞台艺术》
*后一部《游园惊梦》
第四章绘画,世象的浓墨重彩
牵牛花开了
一幅着色红梅图
画花画佛画美人
卖画为生、
情感篇
**章亲情,心灵的温暖属地
一封来自家乡的信
祖父“胖巧玲”
早逝的父亲和母亲
替伯父剪辫子
梅家有子初长成
第二章爱情,余情还绕的牵手
发妻王明华
和刘喜奎短暂的爱恋
相伴一生的福芝芳
扑朔迷离的梅孟之恋
第三章友情,清澈的君子之交
梅、杨、余“三大贤”
谭鑫培,梅兰芳称“爷爷”
一对黄金组合
张謇:“梅欧阁”的创始人
与齐白石,一段尊师佳话
为泰戈尔演《洛神》
梅兰芳和胡适:两个博士的交谊
与卓别林大师的聚首
“不速之客”丰子恺
吴清源:“围棋天才少年”
周恩来说,“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
第四章师生情,桃李的无尽芬芳
与程砚秋:亦师亦友亦对手
哭悼爱徒李世芳
两个女弟子

梅兰芳的艺术与情感 节选

**章京剧,绚烂的声色盛宴
一、懵懂的学艺年代
上海滩的“新人”
1913年,上海。
这年,梅兰芳19岁,**次离开土生土长的北京,南下上海。
很难说梅兰芳是在哪年成的名。他不是凭借某一部戏而一夜成名。他的成名完全是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因为如此,如果非要论及他成名的具体时间,便有了不同的说法,有人说是1921年,他在这一年,和“国剧宗师”杨小楼创演了至今流传不衰的《霸王别姬》;更有人说是1927年,他在这一年,因北京《顺天时报》的一次“新剧夺魁投票活动”而成为“四大名旦”之首;更有人说是1913年,他因首赴上海演出成功,获得“寰球**青衣”的美誉。
其实,说1913年是梅兰芳的成名年,并不确切。准确地说,这年对于梅兰芳来说,有着特别非凡的意义。
京剧早在1867年便进入了上海,随着上海日渐成为远东大都市,京津两地的京剧演员更加频繁南下,上海实际上成为南方京剧艺术中心。京剧作为一种舞台艺术,又不能不与社会发生联系,而与社会联系的一个重要之点,便是外出巡回演出。京城的许多京剧演员都认为仅仅在北京走红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红,必须去上海。另外一个原因是赴沪演出的经济收入可以比平时的日常演出翻几番,不仅“接、送、吃、住”由上海方面全包,包银也非常可观。因而,出名的、未出名的京城演员都对赴沪演出充满向往。
梅兰芳于1913年秋首次跨出北京城赴上海演出前,在京城的舞台上其实已经小有名气,但上海人对他却一无所知。
对于被上海“丹桂**台”老板许少卿的邀请,梅兰芳的心情有些复杂。
首先,尽管他已经是京城各戏园争抢的角儿了,但在许少卿看来,能否靠他卖座还是个未知数。许少卿是个精明的商人,这次他主要邀请的是著名须生王凤卿,梅兰芳只是作为“陪衬”。因此,此次赴沪,挂“头牌”的是王凤卿,梅兰芳只是“二牌”,连包银都是王凤卿为三千二,梅兰芳却只有一千八,其中四百元还是王凤卿竭力争取来的。
当时,王凤卿认为许少卿给梅兰芳的包银太少,要求再加400 元。许少卿以为梅兰芳不过是个“二牌”而已,按照行话说,只是为王凤卿“挎刀”的,便不太愿意在无名小卒身上多下本钱,但他又不能得罪王凤卿,所以有些为难。王凤卿见状便有些不高兴,觉得许少卿太小气,他故意说:“你如果舍不得出到这个价钱,那就在我的包银里面,匀给他400 元。”
许少卿一听王凤卿这么说,不免有些难为情,连忙说:“这怎么行?哪能减您的包银。”于是,他同意加梅兰芳400 元。
这个时候,钱对于梅兰芳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梅家一家大小的生活重担全靠他一个人。因此,他对王凤卿为他多争取了400 元包银充满感激。不过,许少卿的态度,多少让他有自尊受到伤害的感觉。
其次,他自知在京城的舞台驰骋这许多年,对戏迷的欣赏口味还是有一点了解的,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而对上海观众,他却毫不知底细。贸然前往,观众不买他的账怎么办?如果**次去没有留给上海观众好印象,以后再想挽回恐怕就很难了。也就是说,此行似乎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哪怕不成功至少也不能失败。但是,这又是个展示自己技艺的绝佳机会,又岂能放弃?这样一来,梅兰芳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正式演出前几天,上海金融界大亨杨荫荪托人来找王凤卿。来人与王凤卿是老相识,故友重逢自然欣喜万分,闲聊了一些家常,来人才说明来意。原来杨荫荪即将结婚,看见《申报》的广告,知道王凤卿、梅兰芳已经到了上海,便想请他们在他结婚当日去他家唱一场“堂会”,点名要唱《武家坡》。王凤卿一时有些为难,他担心许少卿不同意,但经不住老友的一再鼓噪,便答应了下来。果然,许少卿闻讯后反应激烈,他坚决不同意他们在正式演出前去杨家唱堂会,他的理由是万一他们在堂会上唱砸了,弄坏了名声,势必影响到戏馆的营业。
王凤卿好说歹说,许少卿就是不松口,而王凤卿认为既已答应了杨家那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岂不失信于人。一边坚决要去,一边坚决不放,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眼见就要闹崩了。杨家得知情况下再派人来找许少卿,表示:“假如他们在堂会上唱砸了,而影响到戏馆的生意,杨家愿意想办法补救。”
许少卿气呼呼地反问:“你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请工商界、金融界的朋友联合包场一个星期,保证你不会亏本。”见许少卿还在犹豫,说客又补充说:“这次堂会,我们就用‘丹桂**台’的班底,这样也可以保证演出不至于出问题,怎么样?”
许少卿掂量后勉强同意了。
问题总算得以解决,但这件事却使梅兰芳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更加断定许少卿对他是没有信心的。王凤卿在艺术上已经有了声誉与地位,许少卿还不至于怀疑王凤卿的能力,而自己在上海人眼里只是个新人,许少卿自然吃不准他的艺术功底。同时梅兰芳还有另外的担心,如果许少卿的确不幸而言中,他们唱砸了,那么他从此在上海销声匿迹,永无出头机会,他的舞台生涯还没有开始便将提早夭折。
这些想法固然有梅兰芳太过多虑的成分,但客观上却使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许少卿对他刮目相看。
决心是下了,而担心却并没有离他而去,这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一早,他对刚起床的王凤卿说:“今儿晚上是我们跟上海观众**次相见,应该聚精会神地把这出戏唱好了,让一般公正的听众们来评价,也可以让藐视我们的戏馆老板知道我们的玩意儿。”
话虽说是说给王凤卿听的,实际上是他在给自己打气。王凤卿早已看透了梅兰芳内心的紧张,他笑着安慰道:“没错儿,老弟,不用害怕,也不要矜持,一定可以成功的。”
堂会地点并没有设在杨家,而是在张园。梅兰芳、王凤卿来到张园时,张园已热闹非凡,被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非常多,他们向主人道了贺,主人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酒席。酒足饭饱后,他们来到后台准备出台。在与许少卿交涉中,杨家已经了解到王凤卿、梅兰芳为不失信于他们而与许少卿发生争执的事,对他们深表谢意,决定将他们的戏码列在*后一出,而且还利用各种形式向亲友宾客替他们做宣传,这使他们的戏备受瞩目。
《武家坡》这出戏,梅兰芳在北京演过多次,与王凤卿合作也有不少次了,所以他并不怵这出戏。等台帘一掀,他更加沉着了,早已忘了许少卿的担心,也忘了他昨晚失眠内心紧张这码子事了。当他的一个亮相而赢来满堂彩时,他全身心地进入了情境。接下来,他无论是唱那段西皮慢板,还是在做工身段方面始终博得观众的阵阵叫好声。显然,台下的观众十分注意这位来自北京的**青衣兼花旦。当晚的演出是很成功的,整出戏始终有喝彩声叫好声相伴,虽然这是小范围的演出,观众也是极有限的一部分,但这次成功的演出坚定了梅兰芳的信心,为他后来在戏馆里的演出成功打下了基础。
在紧张、担心、焦虑、自尊心受伤等等复杂的心理状态下,梅兰芳在上海的头几天演出,几乎是在屏气凝神下完成的,不出错是他那几天的唯一追求。
那时演员新到一个演出地点,*初3天所演出的剧目被称为“打泡戏”(又称“打炮戏”)。“打泡戏”成功与否,直接影响到这个演员日后在当地的演出成绩。开头要开得好,要给观众一个好印象,所以,一般演员都非常重视“打泡戏”,梅兰芳自然也不例外。按《申报》事先预告,梅兰芳头3天的“打泡戏”分别是《彩楼配》《玉堂春》和《武家坡》。
11月4 日,对普通上海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而对梅兰芳来说意义十分重大,这是他**次登上上海舞台的日子,更是他红遍上海的起点。当然,他自己并没有想得那么远、那么深,他只是要求尽心尽力唱好每一场。
这天傍晚,他和王凤卿以及琴师茹莱卿、胡琴田宝林、鼓手杭子和走进丹桂**台的后台,管事为他们一一介绍了‘丹桂**台’的基本演员:武生盖叫天、杨瑞亭、张德俊;老生小杨月楼、八岁红(刘汉臣);花脸刘寿峰、郎德山、冯志奎;小生朱素云、陈嘉祥;花旦粉菊花(高秋颦)、月月红。介绍完,梅兰芳在心里感叹:“难怪许老板从北京只请了凤二爷和我两个人,原来‘丹桂**台’是人才萃聚之地,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应有尽有啊。”
接着,后台管事将梅兰芳领到楼上一间化妆间,而王凤卿则在后台账桌上扮戏(即化妆)。别小看这看似普通的账桌,它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那时候,几乎每个戏馆后台都有这么一张账桌,账桌上往往摆放着戏圭(即水牌,用以公布戏码的器具)和戏簿(即戏班演出的备忘录),有时戏圭旁还有牙笏(用以公布处分、通知演出事项等的器具),这几样东西是戏班里的重要物件。
就因为账桌很重要,所以不是一般演员都能在账桌前扮戏的,在生行演员占舞台统治地位时,只有老生、武生等生行演员可以坐在账桌前扮戏,而旦行等其他行演员是没有资格的,后来又形成了凡是挂头牌的名角才可以坐在账桌前扮戏的习惯。王凤卿本是老生演员,而且这次赴沪挂的又是头牌,所以自然是可以坐在账桌前扮戏的。显然,这个时候的梅兰芳,还没有这个资格。
梅兰芳的戏码被排在倒数第二,在北京这被称为“压轴戏”,而在上海这被称为“压台戏”。上海的“压台戏”相当于北京的“大轴戏”,因为上海的演出习惯,一般是*后一出戏被称为“送客戏”。
戏码排的较后,梅兰芳估计约到10点才能出场,8 点半时,他开始扮戏。他一边不急不忙地扮着,一边竖着耳朵听前台一出紧一出的戏。当快轮到他上场时,他这才感觉到自己其实是很紧张的。前几日的堂会唱得还算成功,不过唱堂会毕竟不能算正规演出,这次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次登上海的舞台,**次与陌生的上海观众见面,他们该如何看待自己、如何品评自己呢?虽然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但因为他的性格一向很平和很沉着,不急躁不浮躁,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从外表上看,他胸有成竹。
时间一点点临近,管事在催了。他深吸几口气,又自我安慰道:“《彩楼配》我唱过好多回了,已经很熟了,从来没有出过错的,怕什么呢?”这么一想,他更加平静了。这时,场上小锣响起,检场的已经掀开了台帘,梅兰芳明白此时已容不得自己多想了,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急步走上场去。
演出效果很好,上海观众一下子就迷上了这个来自京城的年轻旦角,他们喜欢他的扮相,认为美不可言;他们欣赏他的唱,一看便知基本功扎实,因而也就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喝彩。3天的“打泡戏”,不仅很顺利,而且很成功。
眼见票房一路高歌猛进,许少卿的态度也大为改变,由对王凤卿的巴结奉承对梅兰芳的不冷不热转而对梅兰芳大加恭维,直夸梅兰芳是“福星”。3天“打泡戏”后的那天晚上,许少卿设宴款待王、梅二人。酒座上,许少卿忙不迭地为他俩添酒加菜。梅兰芳面前的小盘子里的菜堆得小山一般高,许少卿还在一个劲地往里夹菜,还连声:“台上辛苦了,今晚应该舒舒服服地吃顿消夜了。”
接着,他又说了一大堆夸赞他俩技艺的溢美之词。梅兰芳很清醒地意识到许少卿不过是看在钱的分上,恭维他们而已。吃得差不多时,许少卿激动地对他俩说:“你们知道这几天的卖座成绩吗?”不等他俩回答,他接着说:“真是好得不能再好,有许多大公馆和客帮公司都已经订了长座了。”
王凤卿插嘴道:“许老板这回岂不是生意兴隆了吗?难怪许老板这么高兴。”
许少卿嘿嘿笑着,说:“托两位老板的福。”说完,他举着一小杯白兰地冲梅兰芳说:“外面都传这位新来的角儿,能唱能做,有扮相,有嗓子,没有挑剔。”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这次梅兰芳的作用功劳是*大的,人们也都是冲着这位新来的角儿而上戏馆的。
梅兰芳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许少卿又说:“无啥话头,我的运气来了,要靠你们的福,过一个舒服年。”
看许少卿几乎是得意忘形的样子,王凤卿禁不住想起前几日他死活不让他们去杨家唱堂会一事,便故意问他:
“许老板,我们没有给你唱砸了吧?”
许少卿也是聪明之人,他一听此说便明白王凤卿所指,赔着笑脸解释说:“哪里的话,你们的玩意儿我早就知道是好的,不过我们开戏馆的银东,花了这些钱,辛辛苦苦从北京邀来的名角儿,如果先在别处露了脸,恐怕大家看见过就不新鲜了,这是开戏馆的一种噱头,我这次邀你们来还有别人的股子,不要让他们说闲话,也有我的不得已的苦衷,其实真金不怕火炼,你们的玩意儿,我太知道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北京把你们邀来呢?”
话是这么说,其实,许少卿对梅兰芳并不十分了解。这个年轻的旦角儿,家世背景、学艺经历、成长过程、艺术功底、爱好专长等,是怎样的呢?许少卿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强烈愿望。
气跑了老师
如今,人们提起梅兰芳,喜欢用“天才”这个词,甚至有人说,他生来就是唱京剧的,他就是为京剧而生。其实,他初学戏时与在私塾学文化一样,并没有表现出超过同辈的机敏和灵气,相反倒是显得有些木讷,有些“迟钝”,以至于使包括家人在内的许多人都很失望。
照常人看来,梅兰芳少时的相貌不乏可爱,一张胖嘟嘟的脸,细长的眼睛,厚厚的嘴唇,宽阔的脑门。可是照演员的标准来看,条件就不大好了。戏曲界前辈艺人说要想成为一个好演员,必须具备六个条件,即“相貌好”、“嗓子好”、“身材好”、“会唱”、“会做表情”、“会做动作”,前三个是先天条件,后三个得靠后天培养。梅兰芳小时候,从外表上看,似乎不够聪明伶俐,关键是他的视力不良,加上眼皮老是垂着遮挡了瞳仁,总不能对人正视;他见了生人又不爱说话,面部表情便显得有些木讷。因此,他的大姑母曾经又爱又恨地用八个字概括他是“言不出众,貌不惊人”。
梅兰芳1894年10月22日出生在北京李铁拐斜街的梅姓梨园世家。出生时,他和一般的婴儿并无区别,不过,哭声很响亮,很高亢。家人很欣慰地说:“又是一个唱戏的。”于是,尽管他言不出众,貌不惊人,戏还是要学的。
**个被梅兰芳的伯父梅雨田请到家里来为梅兰芳开蒙的,是著名小生演员朱素云的哥哥朱小霞。那时,梅兰芳8岁。这年,清政府同包括俄、英、美、日、德、法、意、奥、西、比、荷在内的11个国家签订了不平等的《辛丑条约》。 当时京剧演员的培养方式除入科班学艺外,还有拜师做手把徒弟,请教师在家中授艺和票友学艺等几种形式。梅雨田为梅兰芳选择的是“请教师在家授艺”的方式。
朱小霞、朱素云、朱小芬、朱幼芬兄弟是梅兰芳的祖父梅巧玲的弟子、“云和堂”班主朱霞芬的儿子,均子承父业,数朱素云成就*突出。和梅兰芳同时受教于朱小霞的,还有朱幼芬,以及梅兰芳姑母的儿子王蕙芳。也就是说,梅兰芳、王蕙芳表兄弟是一块儿学的戏。但是,有些木讷的梅兰芳学戏较慢,往往王蕙芳一遍就能学会,他要学几遍,时时还要向蕙芳请教。
有王蕙芳的聪慧机灵作对照,梅兰芳在师傅朱小霞的眼里就成了“扶不起的阿斗”,因此对梅兰芳也就少了耐心多了粗暴。他教《三娘教子》开头的四句老腔,梅兰芳学了几个小时仍然不能上口,一怒之下,对梅兰芳斥一句“祖师爷没给你饭吃”,就拂袖而去,罢教!
谁也不知道性格内向的梅兰芳,当时自尊心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当他望着师傅气哼哼的背影,不知心中会有多少委屈多少懊恼,想到又要叫祖母、伯父、母亲叹息,他的头也许会深深地低下去。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犹如一颗安卧在土壤里的不起眼的种子,只是在等待着阳光雨露。
……

相关推荐

微信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