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作者:王天兵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年:2008-03-01

评分:4.5分

ISBN:9787802254350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

书刊介绍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内容简介

《哥萨克的末日》是中文领域内**本研究俄国文学天才伊萨克·巴别尔及其哥萨克经历的专著,浓缩了作者对巴别尔十余年的痴迷和研究,全书随文附两百五十余幅珍贵的历史图片,许多从未在中国面世,**次全方位复原了曾震撼世界并波及中国的1920年的苏波战争。全书又非一般学术论文可比。作者在对有关这场战争的珍贵的**手资料——巴别尔1920年日记——的精细研究基础上,参考数十种相关书籍与文献,用讲故事的方式有条不紊地展现密集庞杂的研究成果,其中每个细节都有根据、每个情节都经考证,结构精炼、文体新颖,仿佛是巴别尔的《骑兵军》所折射出的一种变形镜像,飞扬灵巧地勾画哥萨克在人类历史上*后一次骑兵军大会战中的曲折命运以及一个卷入其中的艺术家的心灵的种种变形。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本书特色

一部勾勒哥萨克兴衰的简明史诗,一幅还原苏波战争与世界革命的恢宏画卷,一张透视文学天才灵魂与良心的全息影像。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目录

序幕
**章列宁唤醒的哥萨克幽灵
柳托夫此去何往?
哥萨克所来何处?
柳托夫**次骑马出行
青春的铁和花
蒙古人之后
打回匈牙利.解放全人类
柳托夫**次目击骑兵军作战
犹太人到底惹了谁?
哥萨克中的犹太书生
犹太人中的叛逆
“有谁比我更理解她的心灵?”
第二章哥萨克的对手和克星
从克里米亚到加里西亚
哥萨克的胃
所有士兵都得了梅毒
布琼尼悬赏五十万卢布
犹太顽童审问美国男孩儿
飞机炸出的诗
巴别尔为什么痛恨战争?
“我是一个外人。”
第三章决战之前
两个世界
瞧,这就是波兰
巴别尔怎样看杀人
犹太教的孩子
浪漫而狂暴的爱神
骑兵军中的女人
一匹马的故事
东正教徒哥萨克
巴别尔与上帝
第四章哥萨克的末日
是去卢布林,还是去利沃夫?
通往利沃夫之路
维斯瓦河上的奇迹以及苏俄*愚蠢的决定
哥萨克的闹剧
“犹太佬把人都得罪光了。”
欧洲*后一次骑兵大会战
决战前后的真相
拉比之子
尾声
附录
1920年至今相关大事记
布琼尼攻击《骑兵军》,高尔捍卫巴别尔
漫谈巴别尔与哥萨克(代跋)
主要参考书目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节选

**章列宁唤醒的哥萨克幽灵
柳托夫此去何往
洗劫日托米尔的骑兵军已然西去,只留下满目萧杀、一片死寂。在该地停留的两天中,柳托夫参观市容、了解民情,他到大教堂街上勘查波兰人行凶的现场,探询犹太人被屠杀的经过。他预感到这次征战的千载难逢,而且自觉有记录此行的使命,只要一有空儿,他就在日记本中写下所见所闻,除了描绘军中将士的言谈举止,他还尤其关注当地平民的喜怒哀乐。不过,这是隐蔽的,他所在的《红色骑兵报》的任务则是将列宁的思想变成文字的火药,在红军和平民中煽动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鼓舞他们打垮波兰侵略者毕苏斯基,*终挑起德国工人暴动,引发世界革命。
1920年7月5日,柳托夫领到了军装和靴子,也许是因为接受了特别任务,他离开了报社所在的列车。
他年龄不过二十多岁,却已经开始谢顶,还带着一副细圆边儿近视眼镜。在战火纷飞的前线,别人不会把这个身材不高、相貌平凡的人当成可以引发浪漫遐想的战地记者。他也许只是一个随军文书。暴露他非凡之处的是他的眼睛。在对视的片刻,你就会感到那抽象的“灵魂”和“心”幻相成真,在瞬时变得可触可摸,也会因自己被洞穿而隐隐胆寒。
他审视着一切,仿佛要记下一切。不过,他眼中还有几分男孩儿的狡黠和顽皮,并对去往何处心中有数。
7月5日上午,柳托夫坐着红军缴获的英国汽车向西行驶,在小镇诺沃格拉德扑了个空,傍晚又追到科列茨,夜间到达托夏。天色已晚,柳托夫只有在那儿过夜。他发现这里也被洗劫一空,而且凶手们活儿干得和在日托米尔时一样干净利落。他得知自己一路追踪的目标已西进到了罗夫诺。
罗夫诺是一个交通枢纽,铁路四通八达,东连乌克兰首府基辅,北接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往南进入原属奥匈帝国的加里西亚,可达军事重镇利沃夫;向西则通波兰首都华沙。这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1648年,乌克兰人赫麦尔尼茨基就在这片土地上和沙俄共同抗击波兰**共和国,*终使第聂伯河以东的乌克兰并入俄罗斯。**次世界大战时,俄国和德奥曾在加里西亚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双方投入的军队共计有两百多万。1920年,这里还残存着那时的战壕和铁丝网。
第二天,柳托夫坐汽车终于抵达了罗夫诺。在7月6日的日记中,他写道:
罗夫诺市内到处是尘土,尘烟如黄金的溶液在乏味而低矮的房子上空流淌。
部队穿城而过。佐托夫在窗口,罗夫诺的居民,哥萨克的英姿,出奇的平静,信心十足的部队。犹太姑娘和小伙子们怀着敬佩的心情目送这支部队,老人们则显得漠然。
柳托夫终于追上他的目标——红军第1骑兵军第6师司令部。佐托夫是第6师总参谋长,他身材粗壮,留着两撇八字胡。就是这支骑兵军攻克并洗劫了日托米尔和托夏,其主要成员就是赫赫有名的哥萨克,其军长是布琼尼。
哥萨克所来何处?
敢于跟波兰人决一雌雄的乌克兰英雄赫麦尔尼茨基就是一个哥萨克。他是**个梦想建立独立王国的哥萨克先知和霸主。
“哥萨克”一词源自突厥语,意为“自由民”或“草莽英雄”,专指自十五世纪以来游弋在黑海以北、伏尔加河以西的第聂伯河和顿河流域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逐水草而居,尚武善骑。在和平时期,他们组织自治,围聚在村落中心自由选举一个“阿特曼”,他既是平时的管理者又是战时的指挥官;一逢战事,他们又结伙从军,不惜牺牲生命捍卫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骑兵战术的侧翼袭击、迂回包抄和后方突破是他们的撒手锏。
俄国历史上的几次大规模的起义都由哥萨克而起。传说,十八世纪的哥萨克起义领袖普加乔夫曾发誓:“我宁可喝鲜血活三十年,也不愿吃死尸活三百年。”
就是这群嗜血的战士,历来为俄国统治者所借重。1618年,俄国沙皇就已向哥萨克发放军俸,此后两百年中,沙皇多次雇佣他们为俄罗斯开疆拓土。至十八世纪末,他们已不再独立。1814年,这些沙皇的宠臣爱将和职业杀手在抗击拿破仑的卫国战争中**次扬名欧洲。接着,他们参与了和大不列颠争夺中亚的冷战;在远征西伯利亚的路上,他们又成为吞食大清王朝的开路先锋,并一手制造了江东六十四屯惨案,直到1905年的俄日战争和**次世界大战,哥萨克几乎参加了沙皇指挥的所有战争。
1918年至1920年爆发的俄国内战,也可以说是一次哥萨克内战。白军名将邓尼金、弗兰格尔、高尔察克、克拉斯诺夫等都是哥萨克;红军名将杜缅科、克楚别依、夏伯阳分别是来自顿河、库班、乌拉尔的哥萨克。
其中*著名的将领就是顿河哥萨克布琼尼。
他1883年生于顿河普拉托夫斯基镇,是曾参加俄日战争的沙皇老兵。1918年,骑兵司务长布琼尼从老家拉出一支队伍和白军作战。他们由骑兵团、骑兵旅而至骑兵师,在俄国内战中所向披靡。1919年11月正式组建第1骑兵军,布琼尼出任军长,工人出身的伏罗希洛夫出任军事委员,也即政委,他们和红军第12、14集团军一起,共同隶属于叶戈罗夫和政委斯大林指挥的西南方面军。
在不久前的4月里,波兰人一路攻城掠地,侵入乌克兰和白俄罗斯。苏维埃红军兵分两路反击——西南方面军从乌克兰进攻沃伦尼亚;西方面军从斯摩棱斯克进攻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5月15日,红军将领图哈切夫斯基指挥西方面军发起了一次攻势,但受挫而归。俄国情势危急。
此时,布琼尼已将白军赶入克里米亚半岛。他奉命从北高加索的迈科普出发,急行军一千多公里,于5月26日抵达乌克兰的乌曼。6月5日,第1骑兵军冲破基辅防线,6月9日攻入日托米尔,迂回包围了波兰第3集团军,迫使波军于6月11日撤离乌克兰首府基辅,并向西逃窜。布琼尼打破了苏波战争的僵局。7月4日拂晓,图哈切夫斯基指挥西方面军顺势以四比一的兵力优势发起总攻,终于逼退波军,使红军掌握了战略主动
布琼尼自开战以来,跃进了三百多公里,华沙为之不寒而栗。波兰领袖毕苏斯基曾说:
恐慌现象开始发生,国家的基础开始动摇。因为我们的部队对于这种新型攻击工具毫无应付的准备,所以布琼尼的骑兵变成了一支无敌的神兵。愈是后方,心理上愈是动摇。
正如毕苏斯基所说,柳托夫见到的第1骑兵军,是俄国西南前线的发动机,已经是一支拥有一万六千七百名哥萨克、四十八门火炮、五辆装甲列车、八辆装甲汽车和十二架飞机的大军,包括第4、6、11、14四个骑兵师和第44步兵师,加上辎重部队,人数共三万余人。
柳托夫挑选的落脚点是*好斗的哥萨克第6师,包括五个团,共五千余人。名义上,他来到哥萨克中间是受《红色骑兵报》委托深入前线采访战况。
柳托夫**次骑马出行
柳托夫怎样介绍自己?又怎样与6师司令部接洽?这在他日记中已不可查。他恰好失落了从7月7日到10日这四天的日记。
7月8日,骑兵军攻克罗夫诺。柳托夫随军在此地待了两个昼夜,到了第三天夜里,在基辅被打散的波兰军团和一个整师的波兰骑兵重整旗鼓,为了给后撤的波兰部队打开一条退路,在狂风和骤雨的掩护下发起了反攻,将哥萨克击败。红军花了一天一夜才又将波兰人赶走。这场战役虽然艰苦而有反复,但仍以全胜告终。骑兵军稳据重镇罗夫诺,威慑整个沃伦尼亚。至11日,第6师已经攻至十几公里外的别寥夫。
北方的西方面军在图哈切夫斯基指挥下,攻势也很凌厉,逼使波军连续撤退。11日这天,红军第4军团和立陶宛陆军发起对维尔纳的总攻,三天后将其攻克。波兰的**道防线土崩瓦解。毕苏斯基说:
图哈切夫斯基的继续前进,造成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影响,好像是一团巨大黑云一样,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以阻止它。在这种威胁之下,全国都有陆沉之感,将士无斗志,人民在发抖。
柳托夫抵达骑兵军第6师的这几天,两面红军进攻的狂潮都处于峰顶浪尖。第6师司令部一带却一片太平。柳托夫初来乍到,觉得什么都新鲜。他在司令部已经不只是一个记者,还负责填写作战日志、分析战报等文书和参谋工作。他**次看到怎样调配部队和确定进攻方向。
7月12日,在一个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晌午,他怀着欣喜的心情**次骑马出行。这对他一定是件大事。柳托夫的任务是到农村征用马匹和大车。不知不觉,经过了当地几个村庄。
于是,路过别寥夫附近的哥萨克们,可能会看到一副奇景——一个戴眼镜的小书生,正挥着马鞭,骑马穿过滚动着燕麦、荞麦和小麦,矗立着向日葵的夏田。他的眼镜片和着坚固的石头农舍在阳光下一起闪闪发亮。他还没能控制马的步伐。马走得懒洋洋的,抽一鞭才跑一阵。他抽的位置、力度和节奏也很成问题,马走得忽快忽慢,忽左忽右。不过正因为他还不能让马匀速小跑,颠簸得不厉害。他甚至会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记点什么,一会儿若有所思,一会儿又用锥子般的双眼盯着看。他蹩脚的姿势、外行的驾驭、古怪的行为,一定让哥萨克们侧目而视,要不是他穿着红军军装和靴子,一定会被揪下马或者被笑骂一通。
而敏感的他,已经感到哥萨克在背后的指指点点了。他恰把这种感受写进了后来的《骑兵军》中的一篇小说《千里马》,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书生战士分到一匹战马,无力驾驭,反而虐待了它,因此得罪了所有哥萨克,但他做梦都想成为一个好骑手:
每晚我都做同一个梦。我梦见自己跨着千里马小跑。路边烧着一堆堆篝火。哥萨克们在煮汤吃。我打他们身边驰过,他们连眼睛都不朝我抬一抬。有些人跟我打个招呼,另一些看也不看我一眼,他们顾不上我。他们的冷淡说明什么?说明我的骑式并不怪里怪气,跟大伙儿一样撵着马飞跑,所以没有什么可朝我看的。我幸福地自管自地走我的路。
这也许不是主人公夜里做的梦,而就是柳托夫的白日梦,他多么想融入哥萨克啊。他这种愿望在醒着的时候得不到满足,于是在梦中得到这一切。瞧,他们真到了。当这个书生如此这般骑马而去时,一个旅的哥萨克骑兵军浩浩荡荡地开过来了,只见:
红旗飘飘,雄壮威武,团结如一人,信心十足的军官,脑门上挂着一缕头发的士兵,目光沉着,经验丰富,尘土飞扬,肃静,有条不紊,军乐队,分散到各家各户…
这是柳托夫在当天日记中生气勃勃的速写。当时,旅长却对着书生大声训斥:“不准从这儿拿走一样东西,这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一定会纳闷,这个四眼狗,来此何干?
青春的铁和花
柳托夫不忍心征用当地人的东西,别人的求情总是诱发他的恻隐之心,他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布琼尼战士。晚上,他在壮阔的晚霞中空手回到司令部。
这支雄壮威武的骑兵军正在准备发起新的进攻。7月13日,他们进攻卢茨克。这是沃伦尼亚的又一个重镇,现为乌克兰沃伦州的州府。当年,赫麦尔尼茨基曾在城下的斯蒂里河畔饮马。1916年**次世界大战期间,这里是俄、德、奥匈争夺的要塞。俄国名将勃罗西洛夫突破的切口就选在这里,俄军先俘虏了二十万敌军,后却损失了近百万人马,终至西线大败。红军的战略方向似乎很明确——攻占卢茨克,威胁华沙东南方的卢布林,为侧翼突袭华沙做准备。
7月13日,新一轮攻势如火如荼,而这天恰好是柳托夫的生日。他写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二十六岁。我想家,想自己的工作,我的生命在飞速流逝。没有手稿。莫名的烦恼,我要战胜它。我记日记,会是有趣的作品。
这个哥萨克中的异类为什么要加入骑兵军?到底是被派遣还是自愿?为什么要挑选*强悍的第6师?他为什么要坚持不懈地记日记?为什么日记会是有趣的作品?为什么对遗失的日记手稿这么惋惜?
7月14日,他**次见到向往已久的第6师师长、年仅二十四岁的铁木辛哥【3】。他写道:
师长铁木辛哥在司令部。特别引人注目的人物。体格魁梧,红色的镶皮马裤,红色的军帽,身材匀称,排长出身,当过机枪手,革命前是炮兵准尉。神话般的故事。…他激励哥萨克们跟着他向前冲锋,或者跟波兰人拼个你死我活,或者死在他手里。
日记中来不及详述的心灵动机和场面细节也可在《骑兵军》中查考。《骑兵军》中《我的**只鹅》一篇就写到那个戴眼镜的书生在苏波前线**次见第6师师长的情景,那画面色彩鲜艳,真仿佛是这位红军将领的全身肖像:
六师师长萨维茨基远远望见我,便站了起来,他身躯魁伟健美得令我惊叹,他站起身后,他紫红色的马裤、歪戴着的紫红色小帽和别在胸前的一大堆勋章,把农家小屋隔成了两半,就像军旗把天空隔成两半一样。他身上散发出一股香水味和肥皂凉爽发甜的气味。他两条修长的腿活像两个齐肩套在锃光瓦亮的高筒马靴内的姑娘。
结尾的几分俏皮让人看到柳托夫那纵观一切而又含嘲带讽的眼光,也出人意料地拉近了这位冷酷无情的青年师长和观众的距离。萨维茨基就是铁木辛哥。叙述者嫉妒他青春的铁和花,希望自己飞逝的青春能像他那样锋芒毕露。柳托夫这个姓的俄语意思就是“狂暴”。
到底是谁,能写出如此风趣而又凝重的文字?
柳托夫1894年生于敖德萨,从小就崭露文学才华,他十五岁时就曾尝试用法语写作,十八岁开始发表短篇小说。1916年在彼得格勒,当时的文坛巨人高尔基看出他的天才,发表了他的几个短篇小说,可非但没有鼓励他继续写作,反而打发饱读诗书的他到人间去增广阅历、见见世面。
他果真去了人间。在**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志愿到罗马尼亚前线当兵。1918年冬天,他冒死潜回彼得格勒参加了苏维埃肃反委员会反间谍部,后又随莫斯科的征粮队南下伏尔加河征粮,*后参加了反尤登尼奇的北方军。当苏波战争爆发时,他主动请求俄国南方通讯社派他去报道骑兵军。当时,威震天下的第1骑兵军,是俄国红军的骄傲,也是令所有热血青年朝思暮想要搭乘的革命快车。他的家人,包括1919年新婚的妻子坚决反对,但家庭的唠叨比起革命发动机的轰鸣,如小插曲般微不足道。
大约在5月份,他踏上了西南方面军政治部在基辅的专列,直到罗夫诺,他才终于追上了这支传奇的队伍。
可以看出,柳托夫选择横扫千军,永远处于*前线的第6师,因为他把高尔基的话当成圣经,并将它付诸实践,他要经历那个时代全部的战争。他不但去了人间,而且拼死追寻极致——他要到红军中*勇猛的骑兵军去亲历哥萨克神话,他记日记是为了见证历史,并为将来的创作做准备。他要不辜负高尔基对自己的厚望,在自己的青年时代就成为大作家。
在这几天内,柳托夫沉浸在哥萨克神话中,也使他对周围的事物兴味盎然。这个从小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小学究,在这割草的季节开始学习辨认植物,在日记中他津津乐道地叫出了黑麦、大麦、燕麦、荞麦,罂粟花、樱桃、苹果和亚麻,还有啤酒花的名字。他渐渐适应了司令部的生活,7月14日,还分到一辆马车,以及当地一名车夫。在这种四轮轻便马车上向后安置一挺机枪,就成了当时的新式战车——“塔晨卡”即机枪车。在《骑兵军》的《机枪车学》中,他放开喉咙高声赞美他的新式武器。
…于是我在哥萨克中不再是被人瞧不起的人了。
我——拥有一辆机枪车和一名驾御该车的驭者。机枪车!这个字眼是我们习惯建立于其上的三角关系的基础,这三角关系是:砍杀——机枪车——鲜血。
那时,血腥的战争对柳托夫是何其浪漫,和他的姓“狂暴”也是多么般配。他不但对拥有机枪车满怀兴奋,而且也懂得了心疼马、照顾马,他一会儿按摩微微肿胀的马腿,一会儿又修剪马鬃,看着它们的膘情一天好似一天,他发自内心感到自豪和喜悦,此情此意还将伴随他的整个旅程,以至于终生。
尽管已经目睹了哥萨克的一次次抢劫,一次次对当地人的屠杀,柳托夫对革命的胜利仍充满了信心。7月15日,在看到截获的毕苏斯基的《告波兰共和国军人书》后,柳托夫在日记中评论道:
动听,伤感,没有布尔什维克那种钢铁般的论据,没有具体的承诺,只有空话——秩序,理想,自由的生活。我们比他们强!
那天,哥萨克离卢茨克仅剩不到两俄里。全军准备实施攻击。波兰人也从利沃夫集结了兵力,向卢茨克靠拢。7月16日,司令部离卢茨克仅剩十多俄里。柳托夫与师长同行。在他当天的日记里似乎能听到矫健、轻快的马蹄声,对骑兵军的赞赏之心在速写中蹦跳:
随师长同行,师部骑兵连,马儿奔驰,森林,橡树,小道,师长的红帽,他的魁梧身影,司号员,漂亮,新的部队,师长和骑兵连——融为一体。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相关资料

天兵这本书真不容易。所谓“十月革命”之后的这又一场“世界革命”,或“苏波战争”,在苏联一直是一个不许人谈论的话题,中国人知之更少。天兵在《哥萨克的末日》中所写的那些史实,那么多细节,还有这么深远的意义,使我看后受到很大启发。
蓝英年(北京师范大学教授,俄苏文学专家, 《日瓦格医生》译者)
《哥萨克的末日》结构飞扬、新见迭出,它不仅是对1920年苏波之战的一种社会学和军事学的专门研究,也是对一个参加革命的艺术家的良心的拷问和反思,还是对艺术作品与时代关系的一次全面梳理,确实做到了学术的严谨和艺术的表达。我想俄罗斯人看后,也会对我们中国的学者肃然起敬。
芦苇(电影编剧,曾改编《活着》《霸王别姬》《白鹿原》等)
《哥萨克的末日》穿行在作品与作者、小说与历史之间。王天兵先生用自己十多年来像集邮爱好者搜求邮票一般搜求来的有关资料,描画了他心目中巴别尔的全息影像。这年头,这份痴情委实已不多见!
朱正琳(原中央电视台《读书时间》总策划)
《哥萨克的末日》别开生面。
余一中(南京大学俄语系教授,俄苏文学专家)
王天兵先生编辑的巴别尔的《骑兵军》及《敖德萨故事))的中文版(戴骢译)是艺术品,他编辑的巴别尔1920年日记的中译本《巴别尔马背日记》(徐振亚译),超过了英译本,既是一本满怀爱的书,又是一本重大的学术专著。
格利高里·博瑞丁(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巴别尔研究专家)

哥萨克的末日-(插图本) 作者简介

王天兵,作家,生于陕西西安,曾留美十余年,编订俄国文学天才伊萨克·巴别尔的《骑兵军》《敖德萨故事》及《巴别尔马背日记》(徐振亚译),曾出版《西方现代艺术批判》《我这样画画》等十余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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