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窃国记

袁世凯窃国记

作者:台湾中华书局编辑部 编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出版年:2008-04-01

评分:4.8分

ISBN:9787506030342

所属分类:历史文化

书刊介绍

袁世凯窃国记 目录

一、所谓洪宪六君子
二、东京鸟瞰
三、清廷的假膏药
四、宁汉党狱
五、黄鹤楼头革命潮
六、八月十九日
七、三条辫子
八、袁的“两面光”
九、淮海之间
十、对袁的“绥靖政策”
十一、再接再厉
十二、人间何处有“林清”
十三、统一与混乱
十四、政党内阁制
十五、毁宋酬勋
十六、二次独立
十七、陈其美之言
十八、哀江南
十九、名流内阁
二十、春云渐展
二十一、故宫博物院
二十二、狼来了
二十三、神话头脑
二十四、两个不识时务者
二十五、五月九日
二十六、南北两将军
二十七、西蜀将军
二十八、泱泱乎君子之风
二十九、帝制思想源流考
三十、刘申叔与黄季刚
三十一、严几道与林琴南
三十二、帝子苍茫丑剧多
三十三、屈膝将军何多
三十四、八十三天的梦
三十五、松坡将军逢场作戏
三十六、所争者人格耳
三十七、二陈汤
三十八、江南春色
三十九、画虎不成
四十、西山日落
四十一、归隐洹不村
四十二、东海星沉
四十三、到光明之路

袁世凯窃国记 内容简介

本书详细介绍了袁世凯窃国的整个过程,史料翔实,内容生动,人物栩栩如生,可读性很强,也是我们了解清末民初历史的重要参考资料。

袁世凯窃国记 节选

一、所谓洪宪六君子
民国既成立,打倒了专制淫威的帝后,则“六君子”之名当不再见于经传了;不料民国四年间,又有变形易质的“六君子”出现,杨度、孙毓筠、胡瑛、李燮和、刘师培、严复等组织所谓“筹安会”,时人戏呼之为“六君子”,这是“六君子”的反角,也是近代历史上的一幕怪剧。
我们如稍回忆,清末和民国初期两次“六君子”事件,袁世凯都是其中极重要的角色:他出卖戊戌六君子以成其功名富贵,而起用洪宪“六君子”却未尝不是他自促败亡的动机。事之凑巧的,袁与湖南人像特别有缘,戊戌六君子以谭嗣同为核心,是一位湖南人(浏阳),洪宪六君子的主角是杨度,又是一位湖南人(湘潭),后来打倒洪宪帝的蔡锷也是湖南人(保庆,今湖南邵阳)。
袁之不臣于清室,不始于辛亥逼宫,而始于戊戌之告密。他若不把戊戌六君子的血染红了他自己的顶子,也许光绪帝能够排除万难,恢复其君主特权,挂起了“君宪”招牌,推行其以康梁为中心的新政虽则*后仍无裨于清室之覆亡,却未尝不足以蒙混一时,动摇了民族观念,也许辛亥年熊秉坤等攘臂一呼,不能一举而断送清朝二百六十八年的天下。
下述史实,是袁出卖戊戌六君子的一段过程。
戊戌年(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下诏维新后,七月擢谭嗣同、刘光第、杨锐、林旭为四品京卿,他们都算是天子的近臣,和现在的机要秘书一样,而当时翎顶辉煌的军机大臣,反变成了吃饭不做事的庙堂傀儡了。试想,畏新政如虎,视康梁若蛇蝎的西太后,能够容忍得下吗?她正在计划着以九月天津观操为由,命直隶总督荣禄实行所谓废立之计。谭嗣同听得这消息,不觉慌了手脚,想利用平日向新党暗送秋波的袁,以推翻西太后的毒谋。
袁刚授直隶按察使不久,尚未到差。八月初二召见,即开去本缺,升为候补侍郎,办理练兵事务。这次破格升迁,是谭怂恿着光绪帝以“殊恩”感动他,想用他的新军对抗那手握重兵的荣禄,进而推翻那阻害新政的太后。
初三晚,袁邸中来了不速之客就是那位炙手可热的谭京卿。他向袁道贺后,即转入本题说:“你懂得恩诏的来由吗?”
袁是老奸巨猾,虽然胸中雪亮,却故意地推开来说:“不晓得哪位大臣口角春风,倒使我受宠若惊。”
谭连连地摇着头,表示不以为然的样子。
袁低声说道:“是老兄的错爱?”
谭仍然摇着头微笑着。
袁说:“愿闻明教,以开茅塞。”
谭用极端严肃的口吻,吐着“简在帝心”四个字,每个字都说得沉重而有力。而袁呢,亦用极端严肃的态度,表示其“感激涕零”,一个算是“饥不择食”,一个却“满脸都是戏”。
谈话渐渐入港,两人的声音亦渐渐低沉下来。谭把满腔的心事都说出:“皇上在大难中,不久有密旨,命你将荣禄正法,带兵入卫,把守颐和园,即命你升任直隶总督。”
袁幕中有一位智囊——尹铭绶,是谭文勤公(名钟麟,谭延闿之父)的孙女婿(长子朴吾的女婿),以榜眼授翰林院编修,这里又是一位湖南人(茶陵)。袁送过了客,就把尹找过来唧唧哝哝地讨论了很久,后便发生太后再临朝和诛戮六君子等等惊人动作。
后来袁摇身一变,变做了民国总统,曾在报端发表戊戌政变日记,是替他本身和荣禄洗刷的。兹节录如下:
光绪二十四年七月廿九日,予奉召由天津抵京,定八月朔请安。初一日黎明在毓兰堂召见,上垂询军事甚详。退下,忽有苏拉来报,已以侍郎候补,并有军机处交片:“奉旨,令初五日请训。”次早,谢恩,召见,陈无尺寸之功,受破格之赏,惭悚万状。上笑谕:“人人都说你练的兵,办的学堂甚好,此后可与荣禄各办各事。”
初三晚,谭嗣同突如夜访,谓有密语,请入内室,屏去仆丁,心甚讶之。……谭云:“公受此破格殊恩,必将有以图报。上方有大难,非公莫能救。……荣某将废立弑君,公知之否?”因出一草稿如名片式内开:“荣某谋废立弑君,大逆不道,若不速除,上位不能保,即帝命亦不能保,袁世凯初五请训,请面付朱谕一道,令其带本部兵赴津见荣某,出朱谕宣读,立即正法,即以袁某代为总督,布告荣某罪状,即封禁电局铁路,迅载袁某部兵入京,派一半围颐和园,一半守宫。如不听臣策,即死在上前”各等语。予闻之魂飞天外。
谭云:“今要公以二事,诛荣某,围颐和园耳,如不许我也,即死在公前。公之性命在我手,我之性命亦在公手。必须今晚定议,我即请旨办理。”予谓:“此事重大,今晚即杀我,亦决不能定。且你今夜请旨,上亦未必允准。”谭云:“初五日定有朱谕一道面交公。”予见其气焰凶狠,只好设词推宕,……因答以:“青天在上,袁世凯断不敢辜负天恩,但恐累及皇上,必须妥筹详商以期万全。我无此胆量,决不敢造次,为天下罪人。”谭再三催促定议,几至声色俱厉,腰间似有凶器,予知其必不空回,因告以:“九月即将巡幸天津,伊时军队咸集,皇上下一寸纸条,谁敢不遵,何事不成?”谭云:“报君恩,救君难,立奇功大业,天下事尽入公掌握,在于公;若贪图富贵,告变封侯,害及天子,亦在公,惟公自裁。”
初五日请训,因奏曰:“古今各国变法非易,请忍耐待时,如操之太急,必生流弊,必须老成持重如张之洞者主持,方可仰答圣意。至新进诸臣,阅历太浅,办事不能慎密,倘有疏虞,累及皇上,关系极重。臣受恩深重,不敢不冒死直陈。”上为动容,无答谕,请安,退下,即赴车站。抵津日已落,即谒荣相,略述内情。
越四日,荣相奉召入都,临行相约,誓以死保全皇上。……良以慈圣祖母也,皇上父亲也,处祖母父亲之间,为子孙者惟有出死力以调和,至伦常之变,非子孙所忍言亦非子孙所敢问。
他面谏光绪的一段话是没有根据的,*有根据的是他后来一帆风顺的官运,光绪二十五年(己亥)十一月授山东巡抚,庚子(二十六年)之乱,与粤督李鸿章、江督刘坤一、湖督张之洞等合议划境自保,因之义和团不敢人山东境一步,因之得“才堪应变”之名;二十七年(辛丑)继李鸿章署直隶总督;十二月参预政务处;二十八年(壬寅)实授直督,还兼着商务、路政、电报、外交、练兵等等大臣的头衔。后来李、张两人相继谢世,他竟变成了唯一的“庙堂柱石”。三十四年两宫升遐,才使他真正遇着一次“魂飞天外”的打击。
光绪死得突兀,当时就有中毒的传说,迄今尚为疑案。又有遗诏诛袁的种种传说。不论怎样,摄政王载沣是光绪的亲兄弟,想替哥哥报仇,是情理上所应有的。加以满汉人兵权之争——满人铁良、良弼等一口咬定汉人非其族类,尤以袁练兵为其心腹之患——所以光绪死后不到一个月,清廷就叫袁“回籍养疴”。(袁早知为清室亲贵所不容,于光绪三十二年十月奏请解除兼职,将北洋第三、第五、第六各镇交部直辖,清廷允之,以旗人凤山为一、三、五、六四镇总统。)
载沣不诛袁而仅仅叫他“养疴”,是不敢下手,不是不忍下手。北洋新军都是袁的耳目或心腹,以柔懦的摄政王,敢于悍然为之而不顾其后果吗?所以袁虽则奉令下野,暗中仍是北洋军的首领,仍是清廷的心腹之患。那时他已不重视那位尹榜眼了,却找到另外一个湖南人,另外一个智囊,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杨度。杨随他到彰德,为之策划奔走。他的长子克定在北京做邮传部丞参,是他的留京内线,北洋总督杨士骧、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和若干督抚们是他所散布的私党和资金网。要钱有钱,要人马有人马,只等时机一到,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尹榜眼何以被袁遗弃了呢?当袁外放鲁抚时,曾经保举他做过山东学台,以酬其功。当义和团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他又来献策,主张怀柔拳民,以免失太后之意。但是袁一则鉴于外国人的势力比太后大,二则与两江、两湖、两广诸总督有“保境安民”的新结合,所以不肯采纳他的建议。并且袁是个极端猜忌的人,不愿别人多预闻他的机密,又觉得“尹才子江淹才尽”,所以渐渐地冷落了他。尹又因礼部勘卷事,与其座师——礼部尚书徐桐大闹,竟至专折参徐,当时师弟之分极严,学生打倒老师是清议所不容的,所以尹后来外放江南候补道,在南京潦倒以终。
二、东京鸟瞰
**次新政被推翻,引起了义和团之变,引起了八国联军入京的奇耻大辱,同时却又引起了光芒万丈的革命火把,清廷于创巨痛深之余,才有所谓“筹备立宪”之举,想用“假膏药”来转移各方的视线。辛丑年复开经济特科,癸卯年(光绪二十九年)闰五月光绪在保和殿举行“御试”,应考的有两个后来在民国史上掀风作浪的怪人物,一个是广东梁士诒,一个是湖南人杨度。梁中了一等**名,杨是一等第二名。榜发后,西太后向军机大臣翟鸿玑偶然谈到特科人才,翟奏称:“初试一等一名梁士诒是广东,梁启超的兄弟,孙文的同县人,名字又和康祖诒(有为原名)的末一字相同。梁头康足,其人可知。”这位颠倒错乱的大臣,把三水人(士诒)硬派作新会人(启超)的兄弟,把香山(中山)与三水当作一县。但是西太后一听得革命领袖和康梁的大名,即马上变色,连初试的阅卷大臣都被她撤换了。同一时期,杨度亦有“康梁余党”的嫌疑,吓得他和梁都不敢入场复试。
杨是王湘绮(名闿运,字壬秋,湖南湘潭人)的得意门人。少年丧父,和他的妹妹杨庄(字少姬)有才男才女之称。少姬就是湘绮*小的儿媳(湘绮第四子名文育,字季果,乃少姬之夫)。民国初期,一个白发垂辫的老人带着一个年老貌丑的女人,形影相随,招摇过市,千手所指,万目所视,都笑这个老名士和上坑老妈子的活剧,而此老泰然自若,因之时人都说湘绮玩世不恭,却不知他是苏张一流人物:他在曾国藩幕府时,暗中屡次进言:“你出死力替别人争天下,何不留以自取!”吓得曾不敢答话。有一次,他口称机密大事,请曾屏退侍从,又在私室中反复陈说清廷之不足以有为,与其碌碌依人,何如创业垂统?曾侧着头把眼光射在地下,一面用指头蘸着茶水在案上信手作字,后来仆人发现他所写的都是“妄”字。曾引进乡贤很多,终其身不敢保举湘绮,而湘绮亦视之为“一个无出息的伟人”。
杨在湘绮门墙中养成了通脱不羁的个性,涂脂傅粉,涉猎花丛,与龙阳才子易实甫一模一样。一次,少姬夫妇口角,杨写信给乃妹说:“夫妇之道同于君臣,合则留,不合则去。”少姬涕泣求去,急得湘绮搔首顿足说:“你不看他(指其子)的面,须看我的老面。你不做我的媳妇,做我的女弟子何如!”
民国四年,国史馆协修宋育仁因主张复辟被捕,解回四川原籍。宋是湘绮弟子之一,且湘绮正任国史馆长,他留了一封信给“慰亭老侄总统”,把印绶交给杨(时杨任该馆副馆长),悄然不辞而去。他死后杨的挽词是:“旷代圣人才,能以逍遥通世法。平生帝王学,只今颠沛愧师承。”
杨的伯父瑞生曾任朝阳镇总兵。他有一名马弁是后来北洋三杰之一——大名鼎鼎的王士珍。那时聂士成练武卫新军,向瑞生要人才,瑞生开了一张名单,守备王士珍也在其内。不料王守备自请退休,就把王马弁顶名荐了过去。后又选送袁世凯所办的武备学堂,毕业后提拔到统制的地位,民国成立后又屡任总长、总理,而那个真正王士珍却穷得只剩下一条寡裤带,在湘潭杨家烧饭挑水。有人指点他,“你何不找你的替身,你的替身不是既富且贵了吗?”王顾左右而言他。
明白杨的身世及其少年时所师承的人物,已不难揣想他后来将演变为怎样一个角儿了。有人把他归纳于保皇党,那是不正确的,实实在在,他欲以悬河之口及纵横之术物色一个有魄力有地位有帝王思想的主子,地位要与曾国藩相若,胆量要比曾大,然后帮助他取天下而自为开国元勋,以竟湘绮未竟之志。严格分析起来,他是君主立宪派,与民主立宪派(革命党)格格不入,但又不愿翊戴清廷,所以又不能与康梁所领导的君宪派合流共趋。
因瞿鸿玑的一番瞎话,害得他背了“康梁余党一的招牌,茫然东渡,不久即与其乡人范源濂(湖南湘阴人)分任东京留学生会正副会长(杨正范副)。听说他离开北京时,张之洞颇赏识他,叫他递门生帖子,许以将来有机会时慢慢提拔他。也许他那时看中了张,认作他的“曾国藩”,他在东京做了张的第五纵队,常把东京留学界空气报告那位“识时务而不彻底,欲改革而无勇气”的清廷元老。
湖南人满天下,东京中国人社团中到处都听得楚歌声,所以杨的活动力很大。他本来很有钱,又有人接济,他的饭田町寓所俄然变成了“留日学生俱乐部”和“湖南会馆”,常以大缸酒、大块肉招待同国人和同乡人,和他来往的有各党各派,绝无畛域之见。当中来往*密的有黄廑午、陈天华、宋教仁、刘揆一、杨笃生等,这几位都是湖南的极端革命派。(陈天华是革命党的大文豪,湖南新化人,于乙巳年十一月十二日在日本投海。所著有《警世钟》、《猛回头》等篇是革命时的重要文献,感人极深;辛亥革命颇受其影响。杨笃生是湖南长沙人,吴樾刺五大臣的炸弹便是他所手制的,后来在伦敦蹈海死。)
乙巳年(光绪三十一年)七月,中山先生由欧洲到日本,对革命事业再作大规模的策动。中山先生始意想合并革命保皇两党,良以两党皆为汉族,主持之者皆为粤人,参加者又皆国中英俊之士,与其分道扬镳,何如通力合作!不料康长素眼高于顶,且富有“忠君报主”之忱,梁任公虽有入彀之意(康党有“卓如已入行者圈套”之语),亦不敢过于“离经叛道”,所以中山先生的合并计划不成,却于无意中实现了“另一个合并计划”,正应了“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两句老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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