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穿越,又见穿越。当古代移民成灾时,终会有非典型的出现。当穿越成为一门课程,每个人都不得不穿,还必须选好论题,写下论文时,就出现了另类的剧情,另类的主角。
他们才智出众,他们文武兼姿,他们风仪绝代,他们出类拔萃。谈笑间,帝王将相化作飞灰;覆掌处,天下风云为之而动。
然而,现实还是模拟,已然分不清,背叛换来伤害,却又理还乱。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还是睚眦必报,你负我一毫米,我必让你血肉筑长城?
悠悠时光,水月镜花,到底谁深情,谁无情,谁人飘然而去,不染尘垢,谁是九天神子,却终究流连红尘。
小楼一夜听春雨,且登楼头看世情。
**章此心若鸿
“出去,全都给我出去。”少年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无可比拟的愤怒。
“臣等一片忠心,请皇上三思啊。”白发苍苍的老臣们,在阶前叩首不绝,直磕得额上流血,亦不停止。
少年愤怒得随意抓起案上金印,便要掷出去。扬眸间只见阶前鲜血无比触目,少年咬咬牙,愤愤然地把金印再放下。他一直在努力着,想要当一个好皇帝,想要名垂后世,想要治国安邦,面对这么多臣子的苦谏,面对三朝老臣的血泪,他若愤然而起,史书上就是永远不能抹去的污点。
所以,他只能咬着牙,沉住气,把心中的气恨全都吞回去:“为什么你们全都要逼朕,轻尘是朕的功臣,是朕*信任的人,他不会叛国,他不会出卖朕,永远不会?”
“皇上,臣等并不是不信任方候爷,但是,万事总有因由在,即然我军的探子,查到了他与敌国通信的证据,我们至少要把候爷调回京来问一问,请他暂时把兵权交出来一阵子,这也是为了方候爷好啊。皇上,国家大事,天下安危,切切不可儿戏。”
“朕不能那样对他。”少年帝王的眼睛都红了“他在边境苦抗敌兵,一再上本章说军情紧急,他不能离开军队一步,朕若临阵易帅,他怎么想,军队怎么想?”
年迈的老臣老泪纵横:“皇上啊,天下为重。”
年少的新贵愤然进言:“天下是天子之天下,而非他方轻尘之天下,天下人如何看,朝廷百官如何想,社稷如何才安定,这些哪一件不比他方候爷的想法重要,至于军队,军队服从的到底是皇上,还是方候爷?”
这样冷厉的话太过尖锐,尖锐得让年少的楚国皇帝全身一颤,恶狠狠向进言者瞪了一眼,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气急败坏地从御座上走下来,转身就往御书房外去。
几个臣子们跪下来拦在面前。
少帝楚若鸿再也顾不得帝王风仪,伸脚把几个大臣踹得东倒西歪,就这样快步跑了出去。
他在御道上飞奔,大声喝斥着让所有人远远躲开,无所顾忌地抬起头,放声大喊:“轻尘,轻尘,轻尘……”
低下头,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自眼角滑下,在风中坠落。
轻尘,快回来吧,告诉这些老混糊小混蛋们,你没有叛国,快回来吧,不要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家伙。
绕过回廊,转过亭台,在一处大柳树边,他依树坐下。池边柳依依,池中水盈盈。他怔怔望着清清池水里,自己那痛楚的面容。
池中的人那样无助悲痛,一如很多年前以前,那个柔弱无力的孩子。悲伤无助时,只会躲在皇宫的一角,独自哭泣。
直到那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有人在身后问:“小殿下,你在干什么?”
他回过头,看到了他永世也不会忘怀的笑容。
而今,有人说“皇上,方轻尘倚仗皇上宠信,独揽大权,欺压百官,望皇上明查?”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人初遇他时,他是一个宫女偶尔被临幸所生的皇子,从不曾有人关注,从不曾有人爱护,兄长们个个能文能武,党羽众多,而他,连到太医馆召个医官给从小照料他的赵公公看看病的权力都没有。
那个少年将军就这样来到他的身边,在他没有任何权势可仗时,冒着天大的干系,保护他,照料他,教导他如何做一个男子汉,怎样坚强面对挫折,手把手教他练武强身,四处为他寻找大儒做老师。
那个时候,这些忠君爱国,义正辞严的臣子们在哪里。
当所有人将他遗忘,将他冷落时,方轻尘微笑着给他温暖。他那样单纯地依恋着方轻尘,一次次问他说:“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而他永远微笑着回答:“如果殿下需要的话。”
“方轻尘武将干政,目无圣上,见君不跪,无臣下之礼,当受重惩。”
他给他见君不跪之权,他让他面君不必解剑,面对那么多的政事,那么多的是非,他张惶无措时,总是信任着他,期盼着他来为自己出主意。
于是,这成了他被满朝文武所指摘的罪证。
“方轻尘拥兵自重。”
“方轻尘意图叛乱。”
“方轻尘有夺政之心。”
这样的流言永无休止,他却只记得,在诸位皇兄争得你死我活,后宫之中杀人如草不闻声时,那人费了无数心血,顶住无尽地压力细心周全地守护着他。那一场宫廷兵变,血雨腥风,军队已经冲进了皇宫,后宫的女人们纷纷自尽,皇族的王子们哀号着乞活,到处是刀光剑影,到处是喊杀呼啸,只有方轻尘,一步不退地守护着他。
方轻尘的武功,可以在万马军中,杀出血路而去,却为了他而被牢牢困住,方轻尘的本领,可以在无数强敌的围攻中,来去自如,却一次次为了救他而负伤。
他还记得方轻尘用血肉之躯为他挡箭,他还记得方轻尘用有力的臂膀挽着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的他。
他还记得无数呼啸喊杀声中,方轻尘回首的笑容,依旧温暖如阳光:“别怕,只要我还活着,谁也碰不了你一根指头。”
方轻尘保护他,在皇宫中苦撑了一天一夜,一直等援军到了,叛军败退而去,才脱力晕倒,*后那一刻,还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别担心,我只是睡一会,很快就会醒来了。”
他记得他在方轻尘身边放声大哭,他记得他拉住方轻尘染血的衣襟,十几个宫人用尽力气,都不能把他拉开。
他记得年长的皇兄都被叛乱的三皇兄所杀,三皇兄伏罪之后,父皇也因这一场惊恐而死,只有年少的他,莫名其妙成了国家的君主。
登上御座的时候,看着无数名儒重臣,感受到他们眼中的冷漠和轻视,而这时,带伤的方轻尘来到他身边,微微一个笑容,让他挺直了腰,稳稳得登上高高的御阶,转头面对无数向他俯首的臣子。
他的**道旨意,是对方轻尘的封赏。
镇国大将军,护国公,掌三军,参政事,佩剑上殿,面君不跪。种种隆恩殊遇。几乎所有的臣子都跪下来苦谏不可。
而他只冷冷问,兵变的那一日,你们去哪里了?
御阶下,方轻尘凝眸看他,眼神带几许不赞同,但是,*终却没有拒绝他的封赏。国事纷繁,年幼的他,手足无措,不能应对,只有求助于方轻尘。
他完全信任方轻尘,所有的国事,只要方轻尘说行了,他连看都可以不看,就笑着用玺。
那个时候,谁敢说方轻尘一个不字呢?那些名儒重臣,那些眼下个个铁骨铮铮,动则就要撞墙,就要死谏的人,当时又在哪里?
直到强敌犯境,方轻尘引兵拒敌,长守边关,远离朝堂,所有的指责,所有的罪名,所有的不是,全都如雨点一样地冒了出来。
叛乱,不敬,恃权,淫人妻女,杀人夺财,种种匪夷所思的罪名一一罗列出来。所有人指责他的时候,都义正辞严,仿佛真理就掌握在他们手中一般。
楚若鸿愤怒了,他喝斥,他责罚,庭杖,降级,贬官,能做的他都做了。然而,参奏方轻尘的折子还是越来越多,劝他把方轻尘调回来的进言依然越来越多。
他能怎么办?
杀人吗?
不,君王对进谏的臣子如果拿起了屠刀,那国家就离衰败不远了。
哪怕被逼到极处,楚若鸿依然记得很久以前,方轻尘对他的教诲。
他苦苦地支撑着,哪怕满朝非议。
臣子们说方轻尘权力太大了,皇室宗亲们说军队只听方轻尘的将令,而无视皇帝的君令。就连宫中太后太妃,自己母亲家的舅舅表哥们,也开始一次次进言,方轻尘如何仗着皇帝的势力,胡作非为。
他咬着牙听下去,忍着气把奏折看去,不管多少人非议,他都不在乎,他都不相信。
轻尘,轻尘,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召你回来。我多么渴望你此时在我的身旁。我已身为皇帝,为什么仍觉得还象幼时那样无助,你若能在我身旁给我力量该多好。我如今前呼后拥,可是没有你,我比幼时更加孤单。
轻尘,我多想你回来,不是因为三人成虎,不是因为听信流言,仅仅只是因为,我想你。
但我永远记得,你曾说过,国事为重,我永远记得,我亲口答应过你,不让你有任何后顾之忧,全力支持你在前方,尽心卫国护民。
轻尘,我想念你。
你可知道,我一个人抵抗得太累太累了。很多时候,我也想干脆象个暴君一样,凡不合心意的进言者全部杀死,象个昏君一样,再不理什么国家,什么百姓,什么未来。我只想要保护你,就象你曾经保护过我一样。
可是,我是皇帝啊,你教过我无数次,以国家为重,我答应过你无数次,要做一个好皇帝啊。
轻尘,我该怎么办?
轻尘,你知不知道,有人查出了你和敌国通信的证据,所有的臣子都联名向我要求召你回来,解除你的兵权。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石阶上,在大太阳底下,一整天不肯起来,那以耿直闻名的御史,直接撞在金阶上,血流满地。
太后虽然不是我的生母,毕竟是我的长辈,她现在都不肯进食,逼我一定要召你回来审问,否则就不进粒米。
轻尘,我快撑不住了,轻尘,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十五岁的楚国皇帝,在他初遇方轻尘的柳树旁,发出无声的呐喊。
然后慢慢地握紧他少年的双拳,脸上渐渐现出坚毅之色。
“轻尘,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的,就象你保护我一样,我也绝不会舍弃你。”
少年君王在心中默默发誓,这个时候,他是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实现这诺言,这个时候,他确信,天可崩地可裂,他的轻尘,不会叛他负他。海可枯石可烂,纵然举世皆非,纵然铁证如山,他也绝不会动摇对方轻尘的信心。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如此以为的。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如此深信的。
第二章情利两难
“参见皇上。”
“王师父快快平身。”双手扶起这位在自己还是无人疼爱的孤弱稚子时,便倾心教导自己的老师,楚若鸿有一种见到援军的感觉“王师父,你这次来是为了……”
“臣特为方候而来”
楚若鸿心中一冷:“王师父,你也认为轻尘通敌?”
王远之为当世大儒。当楚若鸿还没没无闻无人在意时,方轻尘去王府登门拜见,苦求了三日三夜,才说动王远之做楚若鸿的老师。
当楚若鸿位登九五时,王远之却辞谢了高官厚禄,只领了个闲爵,在家中讲学收徒。
除方轻尘外,楚若鸿心中*重视*感激的,就是这位老师。
王远之看楚若鸿惊慌的表情,微微一笑:“臣想说的是,所谓通敌,纯属污陷,绝非方候所为?”
楚若鸿心中一松:“还是王师父信得过轻尘。”
王远之淡淡道:“我军的三名探子被捉,居然可以全部从敌方的境内逃归,还能从敌方带回方候的亲笔信,又能偷听到敌方重将的谈话。莫非敌国从元帅到士兵,全都是木石稻草之人不成。分明是方候踞守边地,敌将难进寸土,所以才施出这等离间之计。再说,方候在我大楚是什么地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凡有所奏,陛下无所不准,甚至可以带剑上殿,面君不跪,他有什么必要叛国?他叛国投秦,秦国还能给他更大的好处吗?”
楚若鸿心胸大畅,笑道:“王师父说得有理,明日再有臣子进言,朕就这般质问他。”
王远之看着少年皇帝欢喜的笑容,平静地说:“臣认为,方候爷决不会勾结秦人,但臣同样认为,方候爷的权力已经太大了,皇上该抑制一下方候了?”
楚若鸿脸上的笑容一僵:“王师父,你说过,轻尘不会通敌?”
“臣说方候不会通敌,但没说方候绝不会叛国。”
楚若鸿脸色大变,厉声道:“王师父!”
王远之却连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皇上,自你登基以来,已给了他太多的权力。带剑上殿,面君不拜。皇上可知,史册上只有谋位的权臣,才会在夺位之前,要求这样的权利。代替君王参知政事,随意批阅奏折,国家大事,百官祸福,由他一言而决。陛下信之而不疑,君权却早已旁落。把国家矿藏*多地方指为他的封地,皇上可知,他的收入已经相当国库岁入的一半了。他的封地,比皇族*高贵的亲王还要广大。举国军队,甚至包括天子近卫军都由他随意调度,而不需请旨,不必皇上用印。全国军队,所有的负责将领,都是由他举荐,由他任免。皇上,这已经不是方候会不会反叛的问题,而是,任何一个稍有野心的人,拥有这样的权力都迟早会反叛。就算他没有野心,他身边的人只要有野心,也一定会逼得他反叛。”
王远之神色肃然不顾楚若鸿痛苦的表情,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一句一句说下去。
“不,轻尘不会这样对朕的?王师父,是轻尘三日苦求,才使朕得你为师,你为什么也和别人一样对待轻尘。”楚若鸿几乎是有些哀恳地叫出声来。
“方轻尘与我有私交是一回事,他如今的权威已经动摇了国家,这是另一回事。皇上,我即为帝师,就必须要为国家着想,绝不可公私不分。”王远之平静地道“其他人参奏方轻尘,固然有争权揽利之心,但眼见国家大权如此集中在一个人手中,任何一个忧国之士,都不可能缄口不言。”
“可是,轻尘他待朕这样好,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今日的朕……”
“方候的确有大功于国,但是,皇上,天子为天地所钟之子,自有万灵庇佑,若说无他则无君,那就是贪天功为己有,本身已是大罪。皇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他就没有责任吗?您对他的种种破例封赏,引来多少人侧目,他居然没有力辞而受赏,怎能说没有私心,到如今,皇太后凤体多日不进饮食已然不支,皇上不孝之名,你如何担当?众臣日夜跪于朝门,眼见又晕倒几个,日后史书之中,会怎样记载于你。”王远之眼神之中满是叹息。
楚若鸿咬着牙:“王师父,你也支持把轻尘叫回来审问吗?”
王远之轻轻叹息:“皇上,臣只是希望皇上能做出让众臣安心的决定。方候有大功于国,国家不可以负他。但是,适当地收回一些权利,略略约束一点方候的行为,这不是在害方候,而是在救他,在成全他,也是在成全皇上啊,要不然,就算这一次,皇上能不理群臣苦求,以后呢?再有莫测之变,误的不止是皇上,也有方候自己啊。”
楚若鸿铁青着脸,不说话,是啊,召他回来吧,不审他,不伤他,不害他,只是高官厚禄养着他,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他,然后慢慢把兵权收归天子之手。慢慢地让百姓知道,大楚国做决定的人,不是方轻尘,而是楚王,不过,当然不可以让轻尘被隔绝于朝政之外,朝堂上一样有他的位置,他说的话,一样重要,自己也一定会认真参考,只是做决定的人,一定要是自己。
好吧,就这样吧。轻尘会理解的,他会明白我的心情的。
楚若鸿一遍遍对自己这样说,但也同样清楚地明白,一道召回的旨意,代表着背叛,代表着放弃,代表着很久以前,他曾经承诺过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在王远之告退很久很久之后,楚若鸿依然呆呆坐在御书房,内心挣扎不休。
看到皇帝这样的痛苦,贴身服侍他的总管太监赵宝,低声道:“可惜方候爷不在,往常皇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往方候府上去,现在……”
楚若鸿神色微微一动,忽得站起身:“走吧。咱们出宫。”
少帝轻车简从往镇远候府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慈昭殿,太后微微一笑:“这赵宝倒还是个精乖人。”
一旁的贤亲王楚良也微笑道:“镇远候府的苏管家,也早安排好了。”
当朝太师方直冷冷道:“赵宝也好,苏河也罢,都算是服侍了他们主子多少年的人了。”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买不动的人,只看你出的价钱有多高罢了。”太后慢条斯理地道。
楚良眼中冷色隐隐:“楚若鸿不过是个卑微宫女所生之子,有什么资格居于九五,让我们所有皇室宗亲对他低头。”
“但是,不除方轻尘,谁也动不了皇上。方轻尘此人把握朝纲,又掌控军权,不除了他,朝中百官,谁也得不到应有的利益。”方直无所顾忌地道。
“要除楚若鸿,必杀方轻尘,要诛方轻尘,唯有楚若鸿。那样的人物,那样的本领,也只有这个他一心扶助保护的君王,才杀得了他。”楚良冷笑道“只要没了方轻尘,楚若鸿一个黄口小儿,没有任何心腹,又能有什么作为。”
“满朝进谏,百官上折。一些忠直臣子们,自以为驱除权臣,在我们的人的劝说下,居然抬棺上书,跪死朝门,再加上,王大夫子一心一意为国谋利,入宫苦劝,还有皇上那个早死的宫女生母的家里人,只要给一些好处,人人跑来劝他们的乖处甥,他早已动摇了,相信今天去过方候府之后,就会立刻召方轻尘进京。”太后悠然道。
“但只是召方轻尘回来,而不是治罪。”
“今天即然他可以信心动摇,召他回来,明天就会因为疑心,而治他的罪。今天即然可以不愿让他掌握军中大权,明天,也一样不会愿意,禁军,御林军,九城巡防军继续归他掌控。所以,耐心一些,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太后平静地说
“真的只需要一杯茶,就可以毁掉一代名将吗?”楚良还是有些惊疑。
“楚若鸿再年少,再不懂事,毕竟还是皇帝啊。”太后淡淡一笑“哀家在这深宫之中五十年,见过三代帝王,深知帝王心术。一个君王,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不管年老还是年少,不管是任性还是严谨,在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帝王,他们*根本的利益,绝对不可以被触动,所以,很多时候,的确只需要一杯茶,就能毁掉一个盖世英雄。”
园中花正红,草正青,楚若鸿本来沉重的心情,不知为什么轻松下来了。
对于镇国候府的花园,他比御花园更熟悉。
多少回他偷偷从规矩严谨的宫中溜出来,扯着方轻尘在这池塘中摸鱼,高楼上赏景。逼着方轻尘为他舞剑,为他弹琴。笑着一遍遍说,轻尘,你永远不要离开我,我做一百年的皇帝,你做一百年的臣子,我们君臣,永不相负。
虽然方轻尘远在边关,但是,坐在他曾舞剑,他曾高歌,他曾豪饮的花园中,空气里,仿佛都有他的气息。
镇国候府的管家苏河,亲自捧了茶过来,恭敬地奉上。
楚若鸿随手接过,随意地饮了一口,含笑的眼神忽得一凝,然后微笑:“好茶,有赏。”
苏河诚惶诚恐地跪下谢恩。
赵宝使个眼色,自有侍卫上前,赏下黄澄澄的金锭子。
楚若鸿却站了起来:“朕想起来了,宫中还有些事,咱们就先回去吧。“
“上茶,还不给朕上茶来。”微笑着出了镇远候府门,微笑着进了宫门,微笑着走进属于他的广大殿阁,那面带笑容的帝王忽然烦燥得大叫起来。
旁边的太监打着寒战双手奉上刚沏好的茶。
楚若鸿只喝了一口,就一手掷在地上:“这是什么东西,又是陈茶,今年新进的贡茶呢?”
太监全身颤抖,伏在地上:“皇上,按例,每年的贡茶至少还要有一个月才送进宫,这个时候,皇上,太后,用的都是以前的茶叶啊?”
“滚,没用的东西,朕要喝新进的贡茶,现在就要,办不好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年少的皇帝满脸狰狞,拼命踢着只会在地上叩头的小太监。
眼看着太监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后渐渐消失。其他人全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更无人劝解一句。
楚若鸿力气用尽,终于颓然坐下。连皇宫还没有收到的贡茶,在镇远候远赴边境,根本喝不到的情况下,却已经送到了镇国候府.
“皇上,方轻尘倚仗皇上宠信,独揽大权,欺压百官,望皇上明查?”
“方轻尘武将干政,目无圣上,见君不跪,无臣下之礼,当受重惩。”
“方轻尘拥兵自重。”
“方轻尘意图叛乱。”
“方轻尘有夺政之心。”
“当年我所认识的方将军的确不会叛国,但是,皇上,自你登基已来,你可记得,你给了他多大的权力。带剑上殿,面君不拜。皇上可知,史册上,只有谋位的权臣,才会在夺位之前,要求这样的权利。代替君王参知政事,随意批阅奏折,国家大事,百官祸福,由他一言而决。陛下信之而不疑,君权却早已旁落。封万户候,把国家沃土矿藏*多地方指为他的封地,皇上可知,他的收入已经相当国库年入的一半了。他的封地,比皇族*高贵的亲王还要广大。镇国大将军,举国军队,甚至抱括天子近卫军都由他随意调度,而不需请旨,不必皇上用印。全国军队,所有的负责将领,都是由他举荐,由他任免。皇上,这已经不是,方候会不会反叛的问题,而是,任何一个稍有野心的人,拥有这样的权力都迟早会反叛。就算他没有野心,他身边的人只要有野心,也一定会逼得他反叛。”
楚若鸿闭上眼,徐徐呼出一口气,然后立起身,淡淡道:“传旨,方候离京日久,朕日昔思念,特召之回京,边塞事谊,交于诸将办理。”
赵宝躬下身,恭敬地道:“是。”然后,悄无声息地退走。
楚若鸿徐徐抬首,遥望远方。
轻尘,朕没有疑你,没有负你,没有舍弃你,朕只是太过思念你了。轻尘,你曾答应,永远留在朕的身边,所以,回来吧。
纳兰容若公子,笔名:纳兰、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公子、老庄、老庄墨韩等。性别:令爷爷奶奶失望的那种。年龄:已到了女性言必称秘密的年龄。星座:天蝎座。血型:未知数X。爱好:写文章,看文章,评文章,争文章,以文章结知己。特长:自觉除了爱编故事,爱写文章之外,乏善足呈。写作历程:曾写《名门恨》等多部SD同人,颇得好评。在花雨出版十余本单行本言情小说,在台湾小说频道出版超长篇玄幻小说《太虚幻境》至二十七集。在《漫友》杂志与丁冰合作《楼兰旖梦》漫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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