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中篇小说集(第四卷)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中篇小说集(第四卷)

作者:迟子建

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年:2008-05-01

评分:4.6分

ISBN:9787208077744

所属分类:青春文学

书刊介绍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中篇小说集(第四卷) 内容简介

著名作家迟子建将从早期的代表作《北极村童话》,到今年年初刚发表的《草原》,20多年创作历程中*精华的25个中篇集全面结集成五卷本:《原始风景》《秧歌》《逆行精灵》《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起舞》,除了收录同名的中篇外,还包含《北极村童话》《没有夏天了》《草地上的云朵》《香坊》《旧时代的磨房》《向着白夜旅行》《日落碗窑》《青草如歌的正午》《鸭如花》《踏着月光的行版》《草原》等20篇,全面呈现了迟子建*擅长的中篇创作历程。本书是其中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卷。本辑含《白银那》(1996)、《日落碗窑》(1996)、《青草如歌的正午》(1999)、《鸭如花》(2001)、《世界上所有的夜晚》(2003)等五个中篇。《鸭如花》写了对人道主义关怀和对民间立场的坚守;而《白银那》、《日落碗窑》《青草如歌的正午》等更贴近现实,风格更为平实。《世界上所有的夜晚》很经典,作者在盈满泪水但又不失其冷静的叙述中,超越了表象的痛苦,直抵命运的本质。《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曾获2007年第四届鲁迅文学奖。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中篇小说集(第四卷) 本书特色

1964年生于漠河;中国首位三夺鲁迅文学奖(1996年、
2000年、2007年)的小说家,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
国作协会员,一级作家,还曾获庄重文文学奖、澳大利亚悬
念句子文学奖等。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树下》、《晨钟响
彻黄昏》、《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小说集《北极
村童话》、《白雪的墓园》、《向着白夜旅行》、《逝川》、《白
银那》、《朋友们来看雪吧》、《雾月牛栏》等。2008年3月l 5
日,凭借中篇小说《福翩翩》,获第六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
“年度小说家”提名。

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迟子建中篇小说集(第四卷) 节选

如歌的正午
陈生坐在木墩上,垂着倭瓜似的扁圆的头,十分卖力地编着缝
纫机。由于编得不顺利,他先是骂手中柔韧的青草是毒蛇变的,然
后又骂正午的阳光像把钢针一样把他的头给扎疼了。后来有只蜜蜂
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就歪过头觑着眼对蜜蜂说:“你蜇呀,蜇完我
你也就小命没了。我又不是花,满身的盐气,弄得你死时连点甜头
也尝不着,你要是觉着合算,就蜇呀?”
蜜蜂大约意识到不合算,虽然陈生蓄意挑衅,它还是识时务地
飞走了。这时王来喜慌慌张张地走进陈生的院子,对他说:“陈生,
求你个事,把我家的马给杀了吧。”
陈生抬头问:“那马怎么了?”
“它淌眼泪。”王来喜顿了顿手,说,“都淌了三天了。”
“它吃草么?”陈生问。
“吃。”王来喜说。
陈生又问:“拉屎么?”
“拉。”
“那它知道睡觉么?”陈生再问。
王来喜点了一下头。
“它能吃能拉又能睡,杀它做什么?”陈生坚决地说, “我
不干。”
“它淌眼泪,都淌了三天了。”王来喜说,“杀完马,我送你一
双大头鞋,半新的呢。我知道咱俩的脚是穿一路鞋的,正合适。你
去年冬天穿的那双鞋我也看了,都张嘴了,该扔了。”
“它淌眼泪有什么。”陈生用平淡的口气说,“人不也淌眼泪
么?人淌泪不稀奇,马淌泪也不稀奇,它淌几天兴许就会好了。”
“我们又没惹它,它平白无故淌什么泪?”王来喜伤心地说,
“让左邻右舍的看了,以为我们怎么虐待了它。”
“准是你们把它使唤过头了。”陈生开始继续编他的缝纫机,他
对王来喜说,“你们一年四季不让它闲着,有时还把它租出去让外
来的人耍,它不伤心才怪呢。”
王来喜知道陈生要是不想做的事,你就是跪下求他也无济于
事。何况他正在编东西,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杨秀,王来喜觉得自
己来得也不是时候,于是就面色凄惶地离开了。
陈生自从前年冬天从城里告状归来,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首
先他变得大胆了,无论什么人都敢顶撞;其次他杀生的本领忽然被
升华到一个高度,宰瘟猪、勒疯狗这些令人生畏的事,他做起来却
得心应手。所以有了杀生的活大家都来求陈生,一求即应,他不取
报酬,随便你给他一件旧衣裳、两只碗或一双袜子都行。这两年夏
季的正午,陈生都雷打不动地坐在院子里用青草编各色东西。他都
是编给杨秀的。他编了两口箱子,箱子里又有一些围巾、戒指、项
链、手帕等东西,他称它们是“压箱底儿的”。箱子虽然好编,但
因为体积大,用草多,单单编它就几乎用了一个夏天。他的房间里
因为这些草编物的陪衬,总是散发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香气。他每编
完一样东西都要和杨秀说说话:“你不是要箱子么?有了!你看它
多能装东西呀。”当然,有时他编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的时候也
不由自主地和她说话:“我知道你稀罕这东西,你别急,就要编
完了。”
有时正午有雨,陈生就躲进棚厦里编,雨一停,他又抱着草出
来。而如果是晴天,陈生永远都是坐在正午的阳光下,垂着倭瓜似
的扁圆的头,一丝不苟地为杨秀营造着一个全新的世界。青草在他
眼前湖光般闪烁着,他仿佛已经抓住了杨秀的手。
开始时人们以为陈生疯了,后来发现他待人接物还很正常,说
话办事也都有准,就料定他的脑筋没有出现太大的毛病,只不过是
他进城告状遭到耻笑而受了点刺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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