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刘文典:书脊或封面有瑕疵

狂人刘文典:书脊或封面有瑕疵

作者:章玉政 著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2008-05-01

评分:5分

ISBN:9787563374663

所属分类:人物传记

书刊介绍

狂人刘文典 目录

序篇 被忽略的“国学狂人”
**章 缘起陈独秀
第二章 两位“疯”老师
第三章 追随孙中山
第四章 变身新青年
第五章 五四“守夜犬”
第六章 朋友胡适之
第七章 中西沟通家
第八章 痛斥蒋介石
第九章 风雨清华园
第十章 千里走联大
第十一章 偶像陈寅恪
第十二章 恩怨闻一多
第十三章 国宝级教授
第十四章 “骂鲁迅”风波
第十五章 “握手”毛泽东
第十六章 “眼睛在头顶”
结篇 并非尾声的尾声
附录一 刘文典年表
附录二 参考书目
后记

狂人刘文典 内容简介

本书为国内**本关于刘文典的传记。刘文典是一位长期被历史忽略的国学大师,他“二十岁就名满大江南北”,极具传统士大夫的傲骨,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总是一副“狂生”模样。他师承刘师培、章太炎,结交胡适、陈寅恪,瞧不起闻一多、沈从文,追随过孙中山,营救过陈独秀,驱赶过章士钊,痛斥过蒋介石。刘文典曾为学人气节而坚守,也曾因时代弄人而无奈妥协,在他坚守与妥协的背后,正潜藏着对于整个社会命运的痛苦思考与深切悲鸣。作为五四时期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之一,刘文典内心追逐的永远是独立与尊严。本书作者历经三年多时间,搜集大量一手资料,为读者展现一个个看似平淡的历史片段,实则寄寓对当今知识分子命运的观照与叩问。

狂人刘文典 节选

**章 缘起陈独秀
1906年,刘文典的命运与一条河流紧密联系起来。
那就是皖江。“皖江”并不是一条河流正式的名字。浩浩长江,流经安徽域内大约四百一十六公里,因而被人们略显张扬地称为“八百里皖江”。清代安庆府人朱书将皖江的地理范围圈定为安庆府六邑,但民国至今,当地人更愿意将之延伸理解为马鞍山、芜湖、安庆、铜陵、池州,以及滁州、宣城的部分地区。
从人文地理的意义上看,皖江文化的核心地带大略应在安庆、芜湖两地。刘文典的生平,就与这个文化核心地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他的人生走向基本是在这里定格的。
“叛逆”陈独秀
说到刘文典与皖江的关系,就不能不提到陈独秀——他们的祖籍都是安徽怀宁,算是同乡。
刘文典早年的许多人生轨迹,与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历史人物休戚相关。在中国近现代史的舞台上,陈独秀一登场就是以“叛逆”的角色出现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角色伴随了他的一生,并且影响了无数人,包括刘文典。
且说这位十七岁便考取晚清秀才的年轻人,从小就不安分,家里人本指望他娶妻成家后会“老实”些,没想到他刚当了父亲,就盘算着自费去日本留学。1901年10月,陈独秀进入东京高等师范学校速成科学日语。在那里,他接触到了西方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的自由平等学说,接触到了一部分主张推翻清政府、建立共和国的“励志会”会员。
革命的火种,在青年陈独秀的胸中愈燃愈旺。这把火,很快就在当时作为安徽省会的安庆燃成熊熊烈焰。陈独秀选择的突破点,一是演说,一是办报。
1903年5月17日这一天,大雨滂沱,但雨水并未能阻止陈独秀内心激荡的革命豪情。在安庆北门拐角的藏书楼内,他当仁不让,**个登上讲台,开始了洋洋洒洒的“安徽爱国会演说”,逐一批驳俄国关于东三省的七项新要求,并大声发出呼喊:“全国人既如上沉梦不醒,我等既稍育一知半解,再委弃不顾,则神州四百兆人岂非无一人耶!故我等在全国中虽居少数之少数,亦必尽力将国事担任起来,庶使后世读中国亡国史者,勿谓此时中国无一人也。”
三天后的《苏报》,报道了这一次演说会的盛况:因“书楼甚窄”,参加大会的人“多立门外而听”,虽被雨淋而不顾,大会始终“众情踊跃,气象万千”。各学堂的爱国学生更是“纷纷告假,多有不上课者”,并准备联合起来要求巡抚“电阻俄约”。这个从日本归国的留学生,一转眼又成了通缉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无论晚清政府采取怎样的查禁手段,皖江文化核心地带的精魂,已经维系在革故鼎新之中。
演说革命的道路走不通了,避走他乡的陈独秀却并不泄气,他想到了自己一直心仪的办报革命。其实早在1902年,他就计划创办《爱国新报》,“其宗旨在探讨本国致弱之源,及对外国争强之道,依时立论,务求唤起同胞爱国之精神”。1904年年初,陈独秀悄悄潜回安庆,与桐城学堂的学长房秩五、吴守一商筹决定创办《安徽俗话报》。
后来的现实证明,《安徽俗话报》的诞生开创了一个新的思想传播阵地,开启了一个新的精神拯救时代。刘文典走向皖江求学的道路,就与这份报纸的影响有不可分割的联系。说说《安徽俗话报》的概况吧。《安徽俗话报》其实是一本全部以白话文行文的半月刊,三十二开本,每期四十页左右,在安庆创刊,后来迁到芜湖,发行业务主要委托绩溪人汪孟邹的芜湖科学图书社承担。由于芜湖没有印刷厂,所有稿件编好后,寄往上海东大陆书局印刷,然后再寄回芜湖向全国发行。
陈独秀自然成为《安徽俗话报》的“大拿”,既是主编,也是主要撰稿人。在创刊号上,陈以“三爱”为笔名,写了篇《开办(安徽俗话报)的缘故》,阐述办报的宗旨是“教大家好通达学问,明白时事”。陈独秀后来回忆说:“我那时也是二十几岁的少年,为革新的情感所驱使,寄居在科学图书社楼上,做《安徽俗话报》,日夜梦想革新大业。”
在陈的主持下,“呼号爱国救亡”作为《安徽俗话报》的**要旨,得到了较好地贯彻与执行,用蔡元培先生的话说,“表面普及知识,暗中鼓吹革命”。创刊仅半年的时间,发行量就由*初的每期一千份激增至三千份。更为重要的是,《安徽俗话报》“为安徽地区要求进步的青年所欢迎,思想前进的教师,也把《安徽俗话报》作为开化学生思想的教本”,。《安徽俗话报》从创刊到停刊,历时一年半,对安徽青年的思想转变,起了重要的作用。
正在合肥读书学习的刘文典,或多或少受到了这种新思想潮流的冲击与熏陶,逐渐立志要讲洋务。“陈独秀等人创办领导的《安徽俗话报》、岳王会,以及曾活跃于芜湖的光复会、华兴会等,都对刘文典萌发反帝反清、追求民主自由的思想产生积极的影响。”
两年后,刘文典毅然踏上了前往芜湖安徽公学求学的道路。
安徽公学
明清以来,芜湖一直是皖江流域的一个重镇。安徽的近代化过程就是从1876年芜湖被辟为通商口岸开始的。
1897年的冬天,刚刚乡试落第的陈独秀新婚燕尔,倒也未觉寒意。此时,他刚刚“由选学妖孽转变到康梁派”,正激情万丈,将眼光投放到书窗外的世界,开始了人生**篇宏文的写作。
在这篇《扬子江形势论略》里,陈独秀较早且敏锐地谈到了江城芜湖的重要:“芜湖距金陵一百七十三里又三分里之一,县城距沿江五里,南有青戈直贯皖南,西有裕溪可达皖北,故先主谓孙权日:‘江东形势,先有建业,次有芜湖,盖亦滨江要冲也。”’陈独秀此后的生活,注定要与芜湖产生不可割裂的关联。
《安徽俗话报》的创办,就是陈独秀在芜湖投下的一颗“探路石”。在陈独秀的引领下,芜湖的革命风潮汹涌澎湃。但由于演说、办报风险均较大,许多仁人志士开始考虑转变革命宣传的途径,选择了开办学校,从发展教育、启迪民智人手,进行深入的思想传播。在此之中,安徽公学是较为突出的一个。安徽公学的创办人李光炯,名德膏,安徽枞阳人。这位清末举人曾随著名学者吴汝纶赴日考察教育,因而萌生一种强烈的革新思维:中国要想转弱为强,局部改良不行,非教育不足以启迪民智,非革命不能改革政治。1904年2月,李光炯在湖南长沙创办安徽旅湘公学,接纳安徽在湘子弟,聘请革命党人黄兴、赵声、张继等人为教员。
陈独秀很快关注到了这所学校。1904年4月30日,《安徽俗话报》第二期问世,就有一篇专为安徽旅湘公学刊发的招生消息:“有本省志士李德膏君,在湖南同乡官商中,筹集经费,禀请湖南巡抚,创设安徽旅湘公学,专收安徽人,学习普通各学。前月在省城,遍贴招贴,招收学生。学中学费、伙费,每年只收四十千文,已于本月初一开学。听说学规功课,样样都不错,我想安徽有志求学的青年,狠(很)可以到那里去学习呢。”褒奖之意,溢于言表。不料,好景不长。1904年10月,教员黄兴参与组建华兴会,密谋于慈禧太后七十寿辰行礼之际,引爆炸药,炸死聚集在长沙万寿宫玉皇殿行礼的湖南文武官员。不意起义消息提前走漏,黄兴等人被控“结党谋逆”。因为人事牵连,安徽旅湘公学在长沙举步维艰,李光炯遂有了迁校的动议。陈独秀在安徽旅湘公学迁至芜湖的决策中,到底起到多大的作用,目前说法不一。中共早期党员、陈独秀的“铁杆粉丝”高语罕认为,“这个学校从湖南迁来的,而迁校运动的中心人物,就是陈独秀氏”。不管事实是否如此,1904年年底,安徽旅湘公学正式迁往芜湖,更名为“公立安徽公学堂”,校址设在芜湖二街三圣坊。
没多久,《安徽俗话报》第十七期上登出了安徽公学的招生广告:
本公学原名旅湘公学。在长沙开办一载.颇著成效。惟本乡人士远道求学,跋涉维艰,兹应本省绅商之劝,改移本省。并禀拨常年巨款,益加扩张,广聘海内名家,教授伦理、国文、英文、算学、理化、历史、地理、体操、唱歌、图画等科。于理化一门尤所注重,已聘日本理科名家来华教授。
学额:本省百名,外省二十名。
学费:本省人不制取,外省人每月收英洋二元。
膳金:无论本省外籍,每月均收制钱二千文。
入学年龄自十五岁起,至二十二岁止,三年卒业。
兹定于乙巳年(1905年)二月内开学,有志入学者,望于二月初十前偕保人或携介绍信来本公学报名,听候考验。必须身体健康.心地诚朴,志趣远大,国文通顺者,方为合格。
安徽公学广聘的“海内名家”,包括陶成章、刘师培、苏曼殊、谢无量、柏文蔚、江彤侯、张伯纯、金天翮、胡渭清、潘赞化等,陈独秀亦于1905年起兼任安徽公学国文教师。一时间,名流汇集。
安徽公学,吸引了省内外年轻学子的眼光。
“大海里尝了一滴水”
该说说刘文典了。
关于刘文典早年的生活情况,罕见记载。根据有限的资料综合可知,刘文典出生于安徽合肥一个布商家庭,父亲刘南田,思想相对比较开明。刘文典系父亲填房夫人所生,兄弟排行第三,时人因此偶尔戏称他为“刘三爷”。与他同父同母的还有六弟刘天达,成年后做过贵州省镇远县、云南省昆阳县等地的县长,两兄弟感情甚笃,来往密切。
可惜,刘文典的父亲没有亲眼看到这两个儿子后来的成就。在一次去上海购货的途中,突然发病,撒手西去。刘文典兄弟姐妹一共七人,五男两女,全靠母亲一人辛苦拉扯。母亲直到抗战爆发前才去世,晚年长期住在安庆,勤俭度日,当时刘文典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大学教授了。
刘文典自幼聪慧,读书过目不忘,因此被父亲刘南田寄予厚望,期盼着这个儿子长大后能继承家业,做个“洋买办”,光宗耀祖。幼年时代,刘文典除了像其他孩子一样被送进当地的私塾攻读“经书”和“古文”外,还跟随本地一家基督教会医院(今安徽省立医院前身)的美国教士学习英文。当时,国内已经逐渐兴起“大谈洋务,讲究新学”的潮流。但对于年幼的刘文典来说,这毕竟是他**次接触到完全陌生的西方文化,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十几年后,他在《新中国》杂志周年纪念号上回忆起自己早年的生活,对于这段经历仍然是念念不忘:
这是我**遭和西洋的文化接触,看见他用的器物无一件不十分精美。而且件件都有神妙莫测的作用,心里十分惊异。我这时候的心情,竟和那荒岛里野蛮人初见白人探险家一般。读者诸君想必也都读过欧美探险家的笔记的,那上面所叙的土人初见白人的情形,就是我当年的写照了。我心里细细想看,西洋人真有本事,他的东西件件比中国人的强,难怪我们中国打他不过,又看见他替人治病,真正是“着手成春”,那“剖腹湔肠”的手段,就连书上说的扁鹊、仓公都赶他不上。他又教我用显微镜看微生物,看白血轮,用极简单的器具试验化学给我看,这是我有生以来**次受近世科学的恩惠,就是我现在对于生物学的兴味也还是在那个时候引起来的。我这时候虽然是大海里尝了一滴水,但是总算识得了咸味了。
这时候的中国已经进入20世纪初叶,晚清政治的没落,撞击着每一个中华儿女的心灵,偌大的校园里再也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刘文典尽管跟随这位教士学了一些西方的浅显知识,但“英文的只是些羊和狼说话、鹦哥和小孩子问答,汉文的只是些《创世记》、《大卫诗篇》之类。拿他和我们中国的书一比,觉得相差太远了”。
刘文典的世界一天天在放大,有限的知识接触空间,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与困窘。彷徨,独彷徨,他需要更大的舞台。而对于自己的眼界和学识,他早就感到不满意了:我生在安徽合肥县,这地方交通也很便利,离通商的大埠不远,若以常理说来,文化本不应该十分低下的。无奈这个地方的人,都有一种奇特的性质,不大喜欢读书,到今天莫说西洋的近世文明一些都没有沾得着,就连中国固有的旧文明也是毫无所有。这地方离徽州不过是一江之隔,而徽州的经学只往浙江跑,我们合肥人连戴震、江永、胡培犟、俞正燮的名姓都不知道。离桐城也不过两天的路程.而桐城的文章也不到合肥来,我们“敝县”的那些硕学鸿儒竟没一个配做方苞、姚鼐的云初。我生在这样的地方,是那幼年时代的思想,当然还是“原人思想”,对于宇宙,对于人生,竟没有丝毫的疑惑,以为人生就是人生,世界就是世界罢了。叔本华说“形而上学的观念是人人有的,把人类叫做什么‘形而上学的动物”’,要以我十一二岁时候的思想说来,这句话竟是错了。照这样昏天黑地的活到十二三岁,胡乱读了些“经书”和“古文”,会做些“今夫天下,且夫人……”的文章,心里全是些“扶清灭洋的思想”,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竟是一个毫无理性的动物。
于是,刘文典选择离开家乡,到了繁华大都市上海。
上海是新文化交融、流变的中心,爱国组织“中国教育会”于1902年11月在这里创办爱国学社,由蔡元培任学校总理,聘请黄炎培、章太炎等担任义务教员,向学生传输反清救国的新思想。
刘文典所进学校的前身就是上海爱国学社。学校教学思想,依然是过去的“排满反清”那一套。在学校教员的热切灌输下,进校没多久,这个年轻人就抱定了极端的民族主义,以为中国贫弱到这样,全怪那些满洲人作祟,若是把满洲人杀尽了,国家自然而然就好起来了。当时并不完全了解国家、社会形成的原理和改造社会的方法,只是一味地把罪过全推在五百万可怜的满人身上,“天天说排满”,恨不得立马就宰了清朝小皇帝。正当风华正茂的刘文典准备在这所学校里“大展宏图”的时候,不幸的消息传来了:由于过多牵涉政治,学校被勒令解散。
初识“狂人”风味
无奈的刘文典又回到了安徽。
此前,刘文典已经从陈独秀创办的《安徽俗话报》上了解过安徽公学的情况,现在听说其即将开学招生,这对于正愁无路可走的他来说,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1906年,刘文典辞别父母,到达江城芜湖,正式进入安徽公学读书。这时候,在李光炯等人的苦心经营下,安徽公学已成为皖江流域*有名望的一所学校,与刘文典早前就读的上海爱国学社声名相当。安徽本省的学堂,如安庆的尚志学堂,桐城的崇实学堂,寿州的蒙养学堂、芍西学堂,怀远的养正学堂、萃华学堂,合肥的城西学堂,定远的储才学堂,还有歙县的新安学堂等,都唯安徽公学马首是瞻。
来校任教或教学的教员,尽管不少怀有革命宣教目的,但本质上也都是胸怀真才实学之人。在课堂上,他们敢于突破陈规、大胆发言,冲破了传统教育的藩篱,一边传播文化知识,一边传播进步思想。在这样的课堂上,刘文典**次感受到“狂人”大师们的风范。
刘文典早就听说,在他到芜湖读书之前,安徽公学就聘请过生平坎坷、性情怪异的“惰僧”苏曼殊担任国画教师,据说还是陈独秀推荐的。从小缺少父爱的苏曼殊“性情孤介,足不出户,食宿之余,鲜与人语”,但是他教起书来却有板有眼、个性十足。
……

狂人刘文典 作者简介

章玉政,1978年生,安徽枞阳人,《新安晚报》社首席记者。先后发表新闻、随笔、论文等三百余万字。近年来,致力于探寻新闻与历史的真相复归,并重点关注转型期中国知识分子(尤其是新闻人)的思想史与心灵史。文章被收入Ⅸ科举百年祭》、《我们在民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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