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殉

狼殉

作者:青春燃烧 著

出版社: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出版年:2008-06-01

评分:5分

ISBN:9787801737489

所属分类:青春文学

书刊介绍

狼殉 节选

**章
戊申年的秋天,随着老秃岭里的一声狼嚎,来了。
我姥爷老钱头,坐在炕头上,在鞋底上磕了半天的旱烟袋,才把女儿秀磕给了许咸菜。那天,咸菜愣盯着秀看半天,看完便一阵呵笑,笑完便一把将那个贼俊俏的小女人凌空扛起,倒挂在自己宽大的肩膀上,一如呼啸的苍狼,带着野性朝大草甸子里奔去。风凉了,叶黄了。一人多高的大草甸子变成金色的地毯,一直铺向天边。
“放俺下来!再不放,俺咬舌头,死给你看……”
“想死!俺帮你!”
咸菜突然怒燃眉梢,如深夜般黝暗的眸子浮上冷光。他双手一松,秀的身体随着惊叫声落在了大草甸子上。不等秀挣扎爬起,咸菜便扯掉了身上的红腰带,手臂一扬,腰带飘向空中,遮住了日头洒下来的强光。秀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咸菜,愣了半晌,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草,顿时乱了方向,碰撞着秀寒冷而紧张的脸,扎疼了秀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小白疙瘩的双乳,也扎破了咸菜脊背上的大汗珠子。在咸菜的强劲动作下,秀的身体开始在大草甸子里滑行,一片又一片的草,被他们压在身下。尖刻锐利的痛楚和幸福磨砺着秀的神经,秀抱紧了咸菜,在大草甸子里翻滚着。于是,咸菜就成了我的爹……
“秀,还想死吗?”
“俺跟你活一辈子……”
两人的声音如空谷回音,敲碎了原始的陌生。黑黑的影子抱紧了雪白的身子,随着夕阳的移动,扩散成长长的路。一群高傲的狼,站在高高的山顶上,默默地看着大草甸子的草,从黄到青,又从青到黄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压倒在黑红的土地里……
己酉年,农历九月九日,也就是第二年的重阳节,石头屯子进山挖棒槌的日子。大草甸子才算消停了,草尖终于指向苍天。咸菜当上了老秃岭的山把头,秀的肚皮也渐渐涨得溜圆。
那时候,我没名字,咸菜总爱贴着秀的肚皮喊我——带把的玩意。咸菜和秀并不知道,我这个“带把的玩意”,其实就是一杆带着黑缨穗的枪!我就是用这杆枪,把秀送进那片金黄色的大草甸子,那块长满苔迹的青石墓碑下……
“秀,你在老崔婆子家等俺!这带把玩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这两天狼闹的凶,俺不安心。”
“俺不怕,你不回来,俺不生!”
“这事,你当不上家!”
“俺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回来!”
“嗯哪,是俺咸菜的女人!眼瞅着大雪封山,进完这趟山,俺就守着你,一步都不挪窝!”
咸菜放开了秀,风一样下了白狼沟,石头屯里的进山人早就聚集在屯子口。
“铁片呢?”
“铁片孩子生病,去不成了!”
“去单回双,少一个人咋进山啊!把烟囱拽上!”
“烟囱昨才大婚!这会准还搂着菜花不舍得撒手呢!”
“麻溜地拽起来,媳妇进门,就是自己的,挖回来棒槌,再可劲造!”
咸菜领着进山的几个壮汉,一边走,一边喊山,一边喊山,一边摇晃着索拨棍上带红绳的大铜钱,大铜钱摇曳在风中,琅琅做响,扩散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咸菜穿过大草甸子时,回头看了一眼秀,秀挺着肚子,站在白狼沟的石砬子上,带着微笑朝他挥着手。咸菜突然觉得秀像岸,自己像船,被风刮得渐离渐远,直到模糊不清……
白狼沟有个狼道,是进山的必经之路,这是狼的世界,人和畜生在这条狼道上,随时会跟着狼永远消失。路边的泥土上,总散落着斑斑血迹和没有被啃净筋肉的骨骸,经过时间的腐蚀,由鲜红变成了紫黑。咸菜一拨人的脚步声中夹杂着路边碎草的声响,惊飞了几只叨食骨头上粘连着腐肉的大鸟。
咸菜每次走在这条狭窄的土路上时,脚下总会有一种潮湿的感觉,这种潮湿会让想起他的爹——许钉子。许钉子活着的时候,常常扛着一把大铁锨,领着咸菜到这条路上,挖坑。
“爹,土为啥会粘糊糊?”
“因为土里有血……”
“谁的血?”
“人!”
“还有谁的血?”
“狼!”
“还有谁的血?”
“杂种!”
“挖坑干什么?”
“埋尸。”
“埋什么尸?”
“被狼吃剩下的人和被人吃剩下的狼!”
路边那些稍微鼓起的土包子,都是钉子用铁锨堆起来的坑。咸菜还清楚地记得,那棵大树下埋的是个孩子,他奶奶把他放在地上去撒尿,他刚走到这棵树下,一泡尿还没尿完,就被狼叼了去,那坑里只埋了一块带着几滴血和一泡黄尿的小石头。孩子的奶奶,四处追狼要孩子,在抹去额头汗水的时候,被狼吃了,钉子只找到了老人的三根肋骨。那个土包至今都不能踩,一踩便嘎吱作响。三天后,两个土包之间,又多了一条血肉模糊的胳膊,手被狼啃得只剩下三个手指,像弹琴一样,勾着地面。
“这是山上的狼干的!”
钉子说,手里的这把铁锨是许家祖宗埋狼的,如今到了他手里,埋的全是人。许家祖上拿着这把铁锨,埋葬过狼的任何部位的器官。亲眼目睹了狼的脑袋被石头敲开,狼的牙齿被锤头打下来,狼的眼睛被手指抠出来,狼的舌头被刀子割下来,狼的皮被铁丝划破,狼的心脏掉在路上,狼的肺叶丢在水里,狼的肝脏扔在鸟巢里,狼的胃晒着太阳,狼的大肠、小肠、盲肠缠在老树根上,狼的苦胆被针刺破,狼肚子里的小狼崽被刀子剜出来,它们的皮被挂在枯死的树上……
“这都是山下的狼干的!”钉子说。
“山下有狼吗?”
“有,山上有狼,它披着狼皮吃人;山下有狼,他披着羊皮吃人!”
多年以后,山上的狼一个压着一个倒下,山下的墓碑又一个一个立了起来……??咸菜回头看了看烟囱,烟囱的呼吸中还带着昨日大婚的喜酒气息,他的一撮头发,粘在额头上,汗水顺着那撮头发,流进了他的眼睛里,挡住他的视线,他只能听到哗哗的脚步声,看不见咸菜的影子,也就是那撮头发挡住了烟囱前进的路线,截止了他的生命。
一个时辰后,总算过了白狼沟,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咸菜突然闻到了一种腥臊的气息,那味道不单是狼的尿臊,还夹着人的血腥气,从幽幽的树林中隐隐约约地透过来。
“烟囱呢?烟囱呢?烟囱不见了……”
第二章:
秀挺着高高的肚子,站在白狼沟的砬子上,一直盯着山下的石头屯……
石头屯里,一户户土壁草房,带着栅栏障子,静卧其间。风卷沙尘,扑在日久发黑的草顶上,冻得窗棂簌簌发抖。窗里,一盘土炕,一张用高粱秸编织的炕席,黑黢黢、脏兮兮的。褥子间平摊着一块白惨惨的老粗布,和炕桌上的红蜡喜烛配得不伦不类。
一个女人独自坐在炕桌边,暗露着姑娘家的羞涩。忽然,女人眉头一怒,伸手扯下那块白粗布,使劲揉做一团,欲丢下炕,转念一想,又将粗布扔回炕上。随后,那女人起身脱去碎花棉袄,刚要吹蜡睡下,瞅见炕柜上的镜子里映出她饱涨的双峰,在遮隐下随着呼吸蠢蠢欲动。她扯开肚兜,心慌不已,滞愣半晌,才敢把手摸在胭红之上。良久,才滑到紧绷的小腹,稍做迟疑,方解开裤带,露出极有形的髋骨、圆润的臀沟,那女人欲将手向深处探去,突然听到一个婆子变腔地喊叫,随即便是“咣咣”的砸门声。女人一惊,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提上裤子,抓起棉袄,空壳套在身上,给外面的婆子开了门。
“咋地啦这是?闹妖呢?”
屋外的婆子没理呼那女人,闪身进屋,一屁股坐在炕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朝炕上偷撒一圈。一下子瞄到炕上那团皱巴巴的白粗布,抓起来就往衣裳袖里塞去。女人只顾忙着低头调理衣扣,也没注意那婆子。扣整衣后,便回头帮着那婆子捶背顺气。婆子塞好粗布,拽齐衣袖,舌头却不听使唤,不自主地磕巴起来。
“你家烟……囱……烟囱……他……他……”
“瞧您把这舌头累的!人呢?”
婆子不理女人的话头,磨了两下腚,刚想盘腿坐稳,一听那女人问“人”呢?脸色大变,又一高跳下炕。“在屯子口,零碎了……全零碎了……啥玩意都没剩下……”
女人羞色未退,又上疑惑,杵在炕前。那婆子一瞅,反倒上了急劲,使劲地拽把那女人的胳膊。
“这次放山,想沾点大婚的喜庆!没成想,到白狼沟就给搅和散了。你咋还卖呆呢?麻溜地跟上!”婆子说话间就往屋外走去。
女人一听白狼沟,又是一惊,润色全无,顿出一身冷汗。跟着那倒腾小脚的婆子往屯子口跑去。寒风灌进女人的领口袖口,浑身冷汗,倾刻成冰。
那婆子姓崔,是老崔家的填房,男人是个卖野药的,十几年前,进白狼沟里采药,就没见人回来。老崔婆子原是屯子里跳大神的,“跳大神”是一种请神术,在神灵上身后,能治疗鬼魂缠身、妖魔作乱、消灾隐患。因为每一个“跳大神”的信仰不同,她们所能处理的病症也就各有所长。
别看老崔婆子小脚不丁点,可跳起大神来,一股子泼实劲。也不知道她是真神乎,还是赶巧,石头屯子里也有几个迷信她的人。如今政府整治迷信,她也乖乖地颠着小脚,在屯子里攒大粪。时常趁人不备,在半夜偷爬起来,跳扭两下。由于她爱扯老婆舌头生事,屯子里的人也不怎么把她当人看,无论年龄大小都喊她老崔婆子。
快到屯子口时,老崔婆子突然横过身子,挡住那女人的去路,女人硬闯,老崔婆子使劲推她一把。
“咋这不懂事的媳妇呢?你这会呈白虎,咸菜是山把头,得避讳!”
老崔婆子说到这,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那女人神色变疑,便自己掌自己两下嘴,呸!呸!唾了两口唾沫在地上,用小脚跺了两下才算完。她见那女人急歪歪的样子,便朝着屯子口的人群叫唤了一嗓子:“咸菜,回白狼沟啦?”直到听见有人应了声,才闪身让那女人过去。
石头屯的屯口,有一片石场子,石头赤裸裸的,并不混乱,有条理的排列着。场子正当中,有块巨大的灰白方石,平坦舒展,略显神秘。凸起部分隐现出一道道银色的细密纹路,从石纹缝中,隐隐挤出几根血狼草来,银线交错勾勒,形成一只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毛发飞扬的白狼。因风雪侵蚀,发出冰冷的寒光,那狼,煞气冲天,双眼闪着精锐的银光,昂首挺胸,引颈长啸,仿佛随时会从那石上飞扑过来。
狼头本身就是一种王者至尊的象征,威武而不可侵犯。很多人供奉狼都是高高在上,供奉的大多是鹿头羊腿。而石头屯的这只白狼头,却刻在地上,供奉之物是石头屯人的尸体,按石头屯的规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是怎么死的,都要在围场上的狼石上供尸三天,才能入棺下土。屯里屯外,只要是喘气的都不敢碰那块狼石。也常有人向上年纪的人打听那只狼的渊源,老人们大多是叹口气,磕磕烟袋,摇摇头,不愿意唠这个闲磕。
烟囱说起来,也算是个“放山”之人。老秃岭上有样值钱的东西,叫“棒槌”,也就是人参,为百草之王,有灵性的仙草,尽管时事还在动荡,老秃岭的人还是一直沿用古老而复杂的习俗去挖参。
老秃岭的人把进深山老林采挖山参称为“放山”,负责拉帮进山的人叫“山把头”。老崔婆子所谓的“避讳白虎”,是因为当“山把头”的都是男人,属阳,一旦遭遇“白虎”,必为阴气所害、伤身折寿。
“白虎”*起初是道教兴起后,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纳入其神系,作为护卫之神,以壮威仪。因青龙白虎,左右阴阳,也常把女子下身无毛者,称为“白虎”,代表着寒和阴。男子下身无毛者,称为“青龙”。代表热和阳。可老崔婆子凭什么说那女人“这会呈白虎”呢?难道那女人“这会”就全身无毛了?老崔婆子是个信“仙”的神婆,她眼里的“白虎”自然是指那些死了至亲,虎年落生,披麻带孝的人。
那女人扒开人群,并未瞅见烟囱。一把抓住老陈头的胳膊:“俺家烟囱呢?”老陈头没吱声,用大烟杆子指指地面。
地上那一堆残渣已经不能叫做尸体,几杆白森森的骨头在微弱的夜光里愈加刺眼,断断拉拉的,头还在,面朝天,半拉脸没了,凹陷的鼻子里还残留着几点白色的脑浆,黑漆漆的眼眶中,只剩下两只还连着血肉的白色眼球,眼巴巴瞪着天。
那女人哪里受得住这种场面,顿时,张僵了嘴巴,一音未发,双腿一软,瞳孔微缩,摊在地上……
“嗷—呜呜—”一声狼嚎,凄厉绵长,穿越了石头屯的上空。烟囱的死,似乎不解狼恨,在远处重峦叠嶂间,闪起了点点绿光。一只白狼,正以霸者的姿态,兀立在白狼沟的岩石之上,愤愤地俯视着石头屯子里的人们。
第三章
那女人一倒,人群并未慌乱。
女人如平眠于炕上,那对蓬鼓鼓的奶子,挤在袄下,呼之欲出。半截粉腰露在外面,嫩嫩肚腹,脐下那毛物儿即将隐现,引得男人们欲火卷然升起。
女人们一看这情景,恨不得把爷们挨个抽上一顿耳瓜子。但看到地上的女人倾刻成了寡妇,又一脸同情,疼在心里。赶紧将自己的男人们推开,开始喊的喊,叫的叫,问原由的问原由,嚼舌头的嚼舌头,慌乱一团。
那女人便是烟囱昨日才娶的新媳妇,蛤蟆沟人,叫菜花,刚满二十,模样生的水灵,因为家里穷,烟囱给她爹两袋小米,便将菜花换回家做了媳妇。烟囱打小就没爹没娘,就是跟酒亲,是屯子里出名的酒鬼子,越是不叫他干啥就越要干啥的拧劲头。三十好几的人,好不容易换了个俊媳妇,清早还在趴窝赖炕呢,晚上便成了一堆骸骨。
因为放山讲究去单回双,去挖参的人,必须为单数,放山归来,加上人参的个数要成双数。选了的黄道吉日又不能更改,铁片因儿子毛羔生病放不成山,我爹咸菜硬是把烟囱拉起来去凑数。
从石头屯进山有个必经之地,就是白狼沟的狼道,和石头屯只相隔一袋烟的距离。那里山林苍翠,土质肥沃,名贵药材和毛皮,容易得手。说也蹊跷,大清朝时,也曾有些户人家,在白狼沟里居住,沟里虽有几只秃狼,也不足为惧。可自从山下有了石头屯,白狼沟便开始闹狼。只要石头屯里的人一上白狼沟,势必被沟里的狼撕肉掏心。久而久之,白狼沟的那几户人家,也都移居山背后,和大兔子沟人伙居。如今,只落下我们许家人,在大山林里穿来穿去,游刃有余,以采药为生,相安无事。
没人知道我们许家的身世渊源,只知道我们老许家世代都是个摸透大山林脾性的山把头。从白狼沟进城卖药材和皮毛,必需经过石头屯。石头屯人常见我们许家人挖药进城换钱,眼见心谗。解放后,石头屯人合计着分给许家一块地种,一是想把许家归到石头屯子里,二是想借着许家人,化解石头屯和白狼沟的恩怨。
听说,烟囱今早起来就没醒困,迷迷腾腾,身子胎胎歪歪的。一进白狼沟就没跟上脚,被狼拖去,撕扯了。屯子里的女人们都猜思着是烟囱大婚累伤了身子,一腔怨气都出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放一次山,叫烟囱给整黄了,彻底整黄了。三十好几的人,没见过细粮,可劲造吧!把命赔上,可了心思啦。
“烟囱啊,你这个憋不住臊的货,你这一走,菜花可咋整!瞧把这新媳妇给折腾的!”老崔婆子上来掐人中,按虎口,也不见人醒。埋怨这个招大瘟的烟囱,临了临了还祸害个这么俊俏的小姑娘!老陈头说人已经死了,埋怨个啥劲。喝令止住,命人将女人抬回家中唤醒。
人群唏嘘渐散,几个胆大的才将烟囱的骨头棒子放在狼头上。狼,狰狞着眼睛,老崔婆子也不敢多看,拉住身边老陈头的衣襟 :“烟囱这啥也没啥的也要供尸吗?”
老陈头,吸了把鼻涕,咽了口眼泪:“供。不供,亏心啊!”
“唉——老祖宗真能造孽啊!石头屯都到了寡妇比石头多的地步了??”
“瞎掰扯啥!” 老陈头脸色一闷,老崔婆子也不敢言语了。看着老陈头走远,方才想起了袖筒子里的那块老粗布,忙不迭地从里面拽出,还未来的及翻开,便有人在她后腰上捣了一指头。
“哎呀妈呀,吓俺一跳!俺还以为又是二狗那个不着调的瘪犊子呢!原来是你这个败家老娘们!”
“瞎得瑟个啥?东西找着了吗?”
“这不,在这呢!”
“菜花的?”
“当然了,要不是俺抢着去报丧,能划拉着这宝贝玩意?”老崔婆子得意的又把粗布塞回袖筒里。
说话的娘们是毛羔的娘,十年前改嫁给毛羔爹铁片,四十得子,没成想是个夜哭郎,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哭闹,一旦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即便是抱着,摇着,也哭个不停,老人们常说“没有哭坏的孩子”,可是毛羔哭着哭着就发起烧了,烧得小脸都蔫吧了。毛羔娘把“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的贴子,贴得到处都是,也止不住孩子的哭声。
……

狼殉 内容简介

老秃岭里有一道神秘的沟,叫白狼沟。白狼沟里有一条神秘的道,叫狼道。狼道,是进山采参的必经之路,这是狼的世界,人和畜生在这条狼道上,随时会跟着狼永远消失。只有一个挖棒槌的山把头许咸菜,在狼道里,穿梭自如……

狼殉 作者简介

青春燃烧,原名王桂艳,一个用心写作的人,一个将感悟寄放在字里行间的人。O型血,牧羊座,东北吉林人氏,现居安徽。喜欢烧香,拜佛,听禅音。擅长使用冰冻的幽默刻画激情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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