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 目录

混世 内容简介

《混世》里表现了流逝的时间与繁华、死亡与黑暗及虚伪道德的种种衰颓，以冷静的视野和笔触绘刻了人性之恶的全景，语言平淡而简洁，郭敖在《混世》里的语言甚至有一些笨拙、粗糙。在细节的构思上，在平静如水的时候“包袱”连环展开．狡黠慵懒。在这本书里郭敖运用了较大篇幅来讲述更多平凡中的小事，由小事件组成人生。暂时的强者毁灭一切，永恒的弱者扼杀自我，一个遥远的年代，或者被遗弃的年代，每一个自私而孤立的人群，夸大的生活细节，给人一个混乱而浮躁的画面，绝望而让人深思。

混世 节选

一、武林盛世
不知道在哪一个时间里，一个武林高手在偷看别人投江自杀的时候，失足掉进水里给淹死了，从此引发了一场武林浩劫。
投江的那个人生平*大的乐趣就是看见别人倒霉自己就快乐。结果，这厮看见被淹死实在是很难看，决定不自杀了。
洛阳城外。
这里每天都会聚集一大帮人，高呼口号，为被淹死的武林高手鸣冤。大家都觉得那个武林高手死得实在是很难看，如果这事不让大家都知道，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结果在人群中嚎叫得*响的几个人，被大家称为：武林嚎杰。
世界在发展，时代在进步，在经过长期混乱的斗殴的实践洗礼后，证明了江湖中一对一的武力单挑已经落伍了，为顺应潮流的发展，繁荣武林，大批的武力组织拔地而起，其中以少林、武当为代表的帮派逢时而生，大规模的集体斗殴从此拉开序幕。
在人群中少林派人*多，嚎叫得*响。另一个帮派看不过去，于是两个帮派就打了起来。打到*后分不清敌我，这边的看见秃头就打，而少林派的看见长头发的就揍。两派的人打得难舍难分。
只听见一声凄绝的惨叫，一个帮派的老大登时倒在了地上，捂着裤裆满地打滚。所有打架的人都停了下来，大家都觉得打架实在是没有看着一个人捂着裤裆满地打滚好看。等到那个帮派的人看够了，也看累了，突然认出了满地打滚的是自己的老大，急忙上前去扶起。
那位老大回去后一再强调，这件事实在是意料之外的偶然。武林中讲究的是实力，做事要光明磊落，至于两个帮派发生口角和火拼是常有的事，虽然不至于因为看对方长得难看就往死里打，多少还是会留点分寸的。至于那老秃驴竟然会使用如此下流的招式——龙爪手，这是为武林中人所不齿的。而这次失误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个事物的存在必然有他的客观性，客观的东西存在于事物之上，所以能看到的东西一定能被另一种客观所降服。大当家把帮派众弟子聚集在一起开会，想方设法在帮派里找了几个脑袋好使的
人，试图把那一招龙爪手给破解了。帮众弟子埋头苦思，个个摇头叹息。
二当家的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站起身说：那可是少林派的绝学，哪能说破就给破了的?少林派这几百年来就指着这招活呢!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是问题就一定会有答案的。大当家给众弟子说：现在所出现的*大的问题就是我们找不到答案。
三天后。
在那个帮派里，一个资深的长老站出来说：凭着我多年来对武林名门正派的武学研究及三十多年来的临场实战经验，在我们和敌人力量悬殊的时候，我们不能硬拼，只能智取，实在打不过敌人，我认为应该装死。
瞬间掌声如雷，久久不能停息，掌声萦绕大厅连绵不绝，这句话算说到众人心里去了，众弟子开始是激动地鼓掌，后来看到这长老实在是只张嘴不说话，为了避免尴尬大家只能鼓掌撑时间。
人群中走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衣衫褴褛，指指点点地说：我觉得张长老的方法很实用，但是不适合我们这次的作战。大家都知道少林派是一个很牛逼的帮派。这么多年来他们之所以牛逼，一定是有其特长的。经过我昼思夜想，终于想出了破解龙爪手的方法，那就是在打架的时候捂着裆就可以了。我已经给这个招数起好了名字，就叫“捂裆”。
那个帮派在使用“捂裆”绝招后，在和少林派的决战中大获全胜，为此少林派损失惨重。因为大家生死相搏，为了避免名节不保的情况发生，出手都是比较狠毒，不出招就算了，一出招就是绝招，见面就是一招绝技——龙爪手。由于那个帮派里的人早有了破解的方法，少林派的人由于用力过猛，手腕都脱臼了。
后来那个帮派为了庆祝这次战争大获全胜，把帮派的名字以这次大获全胜的绝招命名，改成了“捂裆”。从此一个武林新帮派出现了。后来掌门人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一听就是没文化的人想出来的，叫起来也不气派，便改名为“武当”。
那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群殴活动，因为双方的损失都比较惨重，还打死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引起了朝廷的密切关注。朝廷为此向百姓表示沉重的悼念，并表示深深的遗憾。其实朝廷遗憾的是这两个帮派没有把对方给全部打死，还留了几个祸害。打架的场面非常宏大，人数也很多。因为过于拥挤，在太挤的情况下，帮主的裤裆被自己挖出了三条缝。为了纪念自己的辉煌的战绩，帮主改名叫张三缝。
与此同时，少林派一头雾水。少林寺紧闭大门。寺门外每天都有不少香客，在寺门前等着少林派开张，多半是武林中人，心想着买炷香进去，看一下少林的伤亡情况，吃饱饭后也能有个话茬唠唠。少林派的人被打得已经没有一个相貌堂堂的人能出来开门了，只能闭门谢客。
罗汉堂里，少林弟子个个垂着头，诵经念佛，个个脸上都淤青遍布。念到*后他们自己也搞不清诵的哪门子的经，念的哪门子佛，只是疼痛难忍。
少林方丈空愚郁闷了半天，说：阿弥陀佛，他们怎么就给破解了呢?数百年来这招绝技从未失手，无人能破解，百用不厌。
所有的人都闭门苦想，百思不得其解。*后一位小和尚得出了一个圆满的结论，那就是：一物降一物。
方丈看到小和尚很机灵的样子，摸着他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说：师父，我是白字辈的弟子，叫白痴。
方丈想了一下，大概记不清楚少林派有白字辈的弟子，觉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抬头看去见他额头上有一个火焰形状的印记，突然眼睛一亮，说：以后你就叫尹剑火。
小和尚问：为什么我叫这个名字?
方丈说：因为你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是不会叫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本来就属于你，只是我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罢了。你要记住，你不属于这里。你是一个奇迹，你所要做的事情都是上天已经安排好的，所以你要知道无论你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后悔，因为这个世界将会因为你而改变，而你注定成为武林的主宰。这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混世，所有的荒诞都只是一场闹剧，都将因为你的到来而改变。
小和尚问：为什么是我?
方丈说：因为不是我，也不是他，只能是你。你是逃不掉的。
八岁那年，尹剑火曾经问过方丈这么一个问题，他说：我看到了一团火，烧掉了一座大笼子。笼子里的人在呼喊，有的人拿着自己的东西或者别人的东西在奔跑，更多的人在笼子边沿挣扎，一个人拿着画笔把天空画成了红色。
方丈说：在烈火中，所有的人都在逃跑，所有的人都在呼喊，那时候你自己在干什么?
尹剑火摸着脑袋说：我在烈火中烤鸡翅膀。
方丈说：其实人生就是一个大笼子，这个笼子里关着所有的人，笼子外边是一个梦。所有的人都想走出这个笼子，却穿越不了这熊熊的大火。有很多的东西你以为你得到了，但它终将失去，因为在它失去了以后你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它。
尹剑火说：我现在拥有什么?
方丈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因为你拥有了时间，所以你拥有了万物生灵。
尹剑火问：如果我要到笼子外边去呢?
方丈说：不可能，你永远都到不了。因为在外边你烤不了鸡翅膀。
尹剑火突然不说话了，然后抬头问：那我该做些什么。
方丈说：要记住，没有什么事情是你该做的，只有你想做的事情。
尹剑火说：我想下山。
方丈说：不行。
尹剑火说：我感觉到时间好像是静止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好慢，就像一直呆在山上，我感觉到这个山都在动，而我们却一直都没动。
方丈说：其实一切速度只是事物本身遮掩的一种假象，如果时间拉长了，一切都静止下来，你就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和结构。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很简单，只是捅破了便没有了任何意义。当你都看破了，知道了结局，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做的。
尹剑火说：为什么我还是想做?
方丈说：那是因为你吃得太饱了。
尹剑火说：我觉得很多话好像你都已经给我说过了。
方丈说：我从来都没有给你说过任何话，一切都是注定的，只是在恰当的时候你的记忆被唤醒。而我只是给予你一些提示。
那一年入冬后，武林瑰宝血菩提重现江湖，这件事情引发了江湖的动乱，所有的人都在寻找这个能号令群雄、一统天下的宝贝。因为是传说中的东西，谁也不知道血菩提究竟长什么样。至于怎么重现江湖，大家已经忘记了是谁说出来的，谁见到的。重要的是它就已经这么稀里糊涂地重现江湖了。所有人都琢磨着只要找到这件宝贝，就能号令天下。在这样的世道正好太多的人都闲着没有事情干。
十年后。
某皇帝初年。兵荒马乱。
因为数十年前的那场帮派混战，武当声名大噪。少林自从被武当大败以后，数百年的基业所留存下来的，经过少林各代弟子不断的努力继承和刻苦学习的神功，差不多都已经失传。少林派严格规定所有弟子不能下山。一则怕碰到武当的人来寻仇，打不过人家；二则因为少林弟子没有见过女人，怕下山惹出祸端。
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坐在少室山的小亭里，看见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老人向山上走来。小和尚大叫：姑娘，你好漂亮呀，给大爷乐一个。小和尚看女孩不搭理自己，接着说：那大爷给你乐一个。
女孩看了一眼小和尚，说：小和尚好色，真无耻。
小和尚说：出家人不说谎话，我只是实话实说。
这时女孩旁边的老人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包袱，说：这小和尚天资聪颖，出口成章，关键时候能够死不要脸，稍加训练，长大以后要么就是一个恐怖分子，要么就是一个朝廷政客。
女孩很显然已经被感动得心花怒放，泪流满面，脸上的泥垢被泪水冲出了两条痕迹。女孩说：你也知道我漂亮呀，大家都这么说。
小和尚愣了一下，说：我觉得你长得挺有意思的，和我见过的所有和尚都不一样。
女孩啐了一声，失望地说：你这小和尚太坏了，是修不成正果的。
小和尚说：能不能修成正果，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朝廷动乱，饿死了这么多人，和尚也死了不少，也没见哪个修成了正果。
方丈知道了尹剑火在山下调戏女孩的事，自然是一番佛口佛心的劝诫，小小年纪就开始调戏良家妇女，这如何得了?再然后是方丈展开了长达几个时辰的教育工作，从实例教育到理想，从理想发展到未来，从未来回望古今，得出的结论是：这娃子废了。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和尚多少占着点优势。同样的两个人去要饭，一般人去就是乞丐，而秃头去就是化缘。因为无论从待遇上还是从称呼上来讲，秃头都要比乞丐有前途。放眼中原，茫茫一片，皆是秃头，难免会出现秃头向秃头要饭吃的情况。
那个女孩上过一回少林寺，他的父亲却因为少林派的繁荣而饿死了。
尹剑火奇怪地说：我们少林派繁荣，关那个女孩的老爹屁事了？
白岩说：对呀!本来是不关那女孩老爹什么事的。少林派繁荣了，秃子一多，他老爹就破产了。他老爹是卖洗发露的。后来秃头多了，就没有人去买洗发露了。他老爹守着一大堆的洗发露活生生就给饿死了。
那年秋天，女孩回家以后每天都在想那个秃头的话，觉得这是一个不简单的秃头。那女孩在她老爹断气的时候还在对他说：我想他一定很喜欢我。
她老爹说：谁呀?
女孩站起来，走到窗子前，陶醉地说：就是山上的那小和尚。
她老爹气愤地说：你去照一下镜子，你长得跟笑猩似的，傻了吧唧的。他喜欢你什么?一点个性也没有。
女孩抱着脑袋想了三天，终于想通了，然后她对老爹说：他就是喜欢我没有个性的个性。
她老爹已经在她思考的这三天里活生生给饿死了。
尹剑火只是摇头，叹息着说：这不就是一傻缺吗!
白岩说：不说这些了，师父说过，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一件很艰巨的任务。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武林的存亡，好像和武当派有关。
方丈的禅房檀香弥漫，尹剑火推门进去。
尹剑火说：我目前*艰巨的任务是什么?
方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尹剑火，不屑地说：很简单，就是把武当派给灭了。
尹剑火有点不了解，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武当派给灭了呢?
方丈说：因为它是武当派，所以一定要把它给灭了。
尹剑火点了点头，表示基本上可以理解，说：原来是这件事。但是这事可不简单呀!
方丈说：所以你一定要找到血菩提。
尹剑火问：血菩提是什么东西?
方丈说：血菩提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武林的瑰宝，江湖传言得到血菩提就能够号令群雄，一统天下。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找它，因为所有的人都想号令天下。其实所有的人都去号令天下，这个天下也就太平了。
尹剑火说：那我怎么才能得到它?
方丈说：这就是你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普通人听说一件新鲜事情，都会先问一下基本情况，而你从一张口就已经从问题的本质开始思考。说到血菩提都会问一下血菩提究竟是什么样子，而你不同，你在不知道血菩提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反应竟然是怎么得到它。其实问题的本质就在于起因和结局。
尹剑火摇头说：师傅，我不明白。
方丈说：世人都是贪心的，你不一样，因为你比所有的人还要贪。
方丈站起身，到禅房的壁画下摁了一个按钮。走迸禅房里的一个暗格，然后从背后的禅箱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桃木盒子，说：这是本寺的镇寺之宝，一把绝世好剑，我今天把它传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地使用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随便给人看。关于消灭武当派这件事情要绝对保密，否则有性命危险。
尹剑火接过箱子，好奇地问：为什么把它给我?
方丈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现在只是物归原主。你要记住，在这个世上不是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到来，抢是没有用的。
尹剑火说：那万一我抢来了呢?
方丈说：抢来了也不是你的，*多说明了这是你抢来的。
二、绝世好剑
有些东西是不属于你的，你只要时刻知道自己适合干什么就可以了。做不成什么并不是失败，你永远要记住你能做什么。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英雄，关键是英雄是用来干什么的。
尹剑火把桃木箱子背到自己的禅房，放在了*显眼的地方，所有的师兄弟都聚集起来围观。只见一层金黄色的绸缎包裹着一个长长的、坚硬的东西。上边有着凸凹的小疙瘩和红色的斑点。
众人看了半天不解。白岩身为师兄，阅历广泛，端详了一会儿这个东西，*后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凭着我在江湖中的阅历和见识，这可能是一把剑!
尹剑火抚摸着这把剑，感慨地说：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
白烟说：你怎么知道这是一把绝世好剑呢?
尹剑火不屑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这剑柄上不是写着“绝世好剑”四个字的名吗?
白岩说：这把剑怎么会这么脏啊?
说着他撩起衣服，把手上的脏东西擦干净，然后又说：剑柄上这几个字，写得横七竖八，歪歪扭扭，也太难看了吧。
尹剑火把剑收了起来，放到箱子里，怕他们不小心把剑碰到地上摔坏了，说：你知道个屁!很久以前的武林高手都不认识字，剑上能刻上几个字的已经是**的武林高手了。那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后来能有很多名剑流传下来，就是因为上边刻有字，至于那些没有流传下来的肯定是因为字写得太难看了，别人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都拿着去开荒种地了。你知道怎么去辨别一把剑的好坏吗?
白烟凑过身子说：怎么去辨别?
尹剑火摇头道：你是不行了，你得先去学会认字啊！
白烟疑虑地问道：你家的剑长成这样呀!这么大个儿的玩意儿，能用来打架吗?
白岩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打架的时候你拿这么长的一个铁家伙，别说砍，就是拍一下谁受得了呀！打架的时候，这玩意儿挺实用的，就是有一点不好。
尹剑火奇怪地问：哪一点不好?
白岩说：就是内功不强的人，拿着这玩意儿弄不好还没有打到别人，就先把自己给灭了。这么大的东西拿不好拍下来，把自己都给压死了。
说着尹剑火开始翻看箱子，箱子底部有一个暗格，用手轻轻一推暗格就凸出一块来，里边装着一本残旧的书。白岩拿起箱子里的那本书，说：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绝世剑谱?
书的纸张已经发黄，*后几页已经模糊不清。不知道哪一年流传下来的。封面上用正楷字写着“绝世剑谱”几个字。书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倚剑江湖，我为混世。
后面简单地配了几幅插图，一个小人儿拿着一把剑在比划。
夜半，皓月星空。
少林寺里一片寂静，枯藤上的乌鸦飞过房顶。寺里的钟声敲过第三遍。月光隔着窗子洒落在尹剑火的禅房里。一条光柱照在尹剑火的脸上。
白岩和师弟白烟蹑手蹑脚地溜到尹剑火的房门前。尹剑火已经睡去。白岩在尹剑火的床头找出《绝世剑谱>，捧着书窃窃偷笑，说：师傅不让咱们练功，咱们可以偷着练，等练完了以后你负责送回去。以后万一不被人欺负的
话，咱们也能去欺负别人。
两个人在月光下争相看着，都觉得这书里的小人儿有意思，拿着剑比划的样子跟传说中的人似的。两人在争夺中把书撕了个粉碎，一阵风吹来，那几张残卷随风而去。两人追了半天，终于没有风跑得快，看着《绝世剑谱》付之东
流。
白岩一看书没了，便教训白烟道：瞧你这倒霉孩子，把书都给人家撕了，你丧尽天良知道不?你说你大字不识一个，你撕人家书干吗?损人而不利己。
白烟委屈地低下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应答，说：但是，还有你
白岩在他的光头上拍了一下，说：你个死秃子!还不承认，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
白烟捂着脑袋，喃喃地说：这事你也有份呀!
白岩身为师兄，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小师弟敢和他顶嘴，这会儿气不过，想赖账，摇头说：你死定了，敢跟师兄顶嘴!
白烟一脑袋雾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岩纠正了他的话，说：现在并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你该怎么办!
白烟后退了几步，怕师兄再打他，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该怎么办?
白岩想了半晌说：你下山给他买一本去。
白烟惊讶地说：师兄，这可是武林秘籍，会有人卖吗?
白岩回忆了一下，说：咋会没有人卖?上次我下山就看见地摊有好多书，都很便宜，像《九阴真经》、《九阳神功》、《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这些，一文钱三本，买三送四，还可以批量购买，群体订购。
白烟纳闷地说：难道这些传说中的武林秘籍在地摊上就有卖?那为什么武林高手还是不多呢?那样岂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
白岩摇头说：话不能这样说，书虽然到处都有得卖，但是武林中人大多数都不识字呀。这都要感谢盗版商的支持，武学才能够发扬光大。但是有很多东西也是武林中的悲哀，比如说前几年一位叫东方不败的爷们，买了一本盗版的《葵花宝典》，因为书中的几个错别字，愣是把自己给废了。
第二天早上，白烟在山下的地摊上买了几本书，中午看尹剑火不在，把书偷偷地放在了尹剑火的屋子里。
那天下午方丈路经尹剑火的禅房，看见尹剑火抱着书看得痴迷，不禁点头称赞，觉得尹剑火是个人才，年轻好学，想鼓励他两句，却看到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金瓶梅连环画”的字样。
尹剑火问师父：为什么你要送给我一本武林秘籍?
方丈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去看的，所谓的武林秘笈都是假的，真正的战斗不是靠你修炼过什么神功，而在于你是否想赢。只要你想赢，那你就肯定输不了。至于谁死谁活都无所谓。
白岩一把拉过白烟，拿着一本《金瓶梅》说：这就是你昨天买的武林秘籍?
白烟委屈地说：这也不能全赖我呀!我不识字嘛!看见那书上画得有人，两个人抱在一起打得劝不开，就以为是什么武林秘籍。
白岩感慨地说：你知道这个社会现在为什么这么堕落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还在喘气。你这样的人在世上多活一天就给这个社会带来多一份不必要的麻烦。
白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只送给尹剑火一把剑和一本武林秘籍。白烟拿着这个问题去问师兄，师兄白岩说：因为我的功夫好，已经不再需要武林秘籍了。
白烟说：我打不过他，为什么师父不给我武林秘籍呢。
白岩说：因为你入寺太晚，不识字，给了你也是白给。师父全当你死了。
白岩说完以后，白烟就哭了起来，哭着喊着去找方丈。
方丈看见白烟无缘无故的就哭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哭呀?
白烟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抽噎着说：白岩师兄说你全当我死了，才不给我秘籍修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