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了曹启泰先生一次独特的旅行故事。这本书前半部记录了曹启泰美国之旅的丰富际遇及感想,后半部曹启泰则用他一贯的语带机锋,侃侃而谈他当时出版的畅销书《一堂一亿六千万的课》出版后的际遇,穿针引线地回溯这场旅行带给他的观念洗礼,更增加了这本书的可看性。此书*后又补录了他移居到上海后的几个小故事,讲述他如何开始新的生活,找到新的精彩与奇缘,更让关心和喜爱他的读者有机会了解他生活中轻松自在的一面。相信这本书可以给很多人以启迪的力量和精神,告诉人们学会在人生奔波的道路上,学会停下来看看,在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学会找到勇气和力量,重新出发。
这本书就是燕子矶峰顶上的那块石碑,在你看着你的人生江水时,我要挡在你面前,告诉你亿万次——想一想,死不得。大家都在经历金融海啸。什么是“海啸”?就是“看着大海微微笑”;什么是“风暴”?风暴就是“风在抱着你”,被风抱着的感觉真好!相信这本书可以给很多人以启迪的力量和精神,告诉人们学会在人生奔波的道路上,学会停下来看看,在不得不停下来的时候,学会找到勇气和力量,重新出发。
**章台北
让我带你走开
让我带一台Dv、一副墨镜、一张信用卡、
一本笔记本、一个打火机、一颗心。
我要一个人去走一走。
仿佛是有意的安排,
我在一次旅程的开始,开始回忆那一次旅程。
整整三年了,
随着日子渐渐远去的或许是琐碎的细枝末节,
但越来越清晰的,却是那次旅程产生的巨大影响和价值,
日子远了,才看得更明显。
喔,原来是啊!
是转捩点吧。
你曾问我,
是什么力量让我从深深的谷底仰起头来?
是什么想法教我从委屈的败战里挺起胸膛来?
是什么工具可以如此地轻易将痛苦的记忆抹去?
是什么营养可以如此地迅速令折磨的伤口复原?
那必然是一个重要的“今天”,
今天必然不可以像昨天,否则必然地只剩停留或退步
今天必然要有“快发生什么”的预期,
才有开创明天的必然。
我的今天,
在飞住一个陌生城市的航班上,
开始记忆起三年前的一个今天,
我开始的旅程。
决定逃避
我可以走开了
“哇,没事干了?”
在我当了17年主持人之后,这是**次,我看不到,明天的日程表!
突然之间,我那朝秦暮楚、生张熟魏的功夫就要派不上用场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连续多年无休无止的奋斗之后,和我所有的忧心烦恼一起告一个段落的,竟然是我的工作。
老天爷真是一个杰出的剧作家,*起码我觉得我这出剧本他老人家编得挺用心的!
在我初露头角的时刻,他给我应接不暇的工作,让我有机会得大头病,放任自己扩张。
在我萌生退意的时候,他让我在工作上财源广进,让我欲罢不能!
在我苟延残喘的时刻,他赐我跟工作藕断丝连,使我不致死心。
在我终于杀出重围、恍如新生的时候,他居然想得出来让我失业:这下子是什么意思?
人只要太空闲,就会冒出你从没想到过的念头。
我在这一刹那,只想到:我终于可以走开了。
终于可以不算是逃避地,逃避开了。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那些整天东奔西跑的人比每天坐办公室的人要幸福一些,因为他们可以有机会“走开”。
其实,只要是担子没放下来、责任未了、义务还在……他们在哪里都一样“放不下”、一样“走不开”。
而现在,*弥足珍贵的,像是奖励我这处于低潮期间的表现似的,我居然得到一次走开的机会。
彷徨的出脱
其实这一趟出门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狼狈的。虽然不至于是落荒而逃,却也走得仓促。
只是想着“走吧!”,我自己忖度着;我大约想这两个字已经很久很久了。只是我一直不敢也不能实现它,一直到这一刻——美签顺利地到手,机位很快地确认,大家都叫我走,我便没有任何再迟疑的理由了。
因为满脑子都是扰豫——我只是说了句“我想出去走走”,然后一切就发展成——“我非走不可!”,有一点像是被自己的誓言加上了紧箍咒,我甚至搞不清楚那个半推半就的挣扎来自于何方?我想,这个感觉就叫做仿徨吧。
在那些个拼搏的日子里,我没有彷徨过;在低潮的束缚里,我也没有,方徨过,而现在我却彷徨了起来!
我知道那一定是因为——我现在是在为自己作安排——失去了之前那“非干不可”的义无反顾,失去了“跟你拼了”的理所当然,我突然之间虚弱无助了起来。
像是溺水的人只知道拼命手划脚踢,盲目地使尽每一分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一旦上了岸,却只能茫茫然发呆而已。
我大概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我看起来一定很糟
我用去了生命中*青春强蛊的八年
我深呼吸
我还在呼吸
我长长地吐出
一口气
自私是合法的,但只有有限的自私才会被接受。
起飞偶尔一次请离开
我就是这样呆呆地出了门。
我发誓,出门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门。
飞机在午夜时刻起飞。
新航的005、006航班就是现在的029、030航班,往返于新加坡和台北之间,或者说其实是往返于洛杉矾和新加坡之间,台北只是中途过境的转折点。几年来我部往返于这个航线的左半边(移居新加坡十年),而右半边飞越太平洋的那部分一直没搭过。
所以找一直是长程航线里的短程搭客,像极了我的人生角色。
我要好好瞧瞧我自己
当一个主持人就是做一个无业游民,今天主持你们公司的年会,明天主持他们家的婚礼,后天我回到自己家里等工作。
因为常常要等待,所以很少有主动权。总是被动地等待电话响起,总是预备着去担任你生命航线中的特别来宾。
这一次,我自己出题目,决定自己的行程,因为电话不再响起。
而且我真正担心的是,就算电话真的响了,我怕我也主持不下去了。
折腾了多年的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模样?
这就像去海边晒了一天太阳,不回到镜子前你绝对无法想象你晒成了什么样子一样。
你只知道脸很痛,别人都在看你,而你只想赶快找面镜子。
我很想去照镜子,所以我上了飞机。
紧张
我坐在商务舱里。
我一直对自己还不错。就是那句我常挂在嘴边的话:“困苦困苦,人可以苦,不能困。”所以我把日子过得一直还可以。小时候一边摆地摊也要一边在咖啡厅吃套餐,这几年明明轧钱轧得死去活来,我也要去住总统套房。我常在想,“每一秒钟都过得好一点”,其实就是我人生的期望。何况,这张机票在昨天已经变成了免费的。那还客气什么。
我真的有一点纳闷,为什么当我提出要“离开一下,出去走走”的时候,竟然每个听到的人都忙不迭地举双手赞成,还有人赞助机票,有人去张罗旅费,有人愿意照顾小孩……那感觉好像是说:你早该滚了!
到机场的时候,我都还觉得不太真实。一直觉得有满肚子要交代的零零碎碎,但在送行的人翻着白眼的表情下全锁在了喉咙里。
应该是我自己有一点不安吧。
突然想起别人文章里写过的,居家男人总巴望着有一天老婆不在身边,真到了那一天才发觉自己什么也做不出来。我笑一笑。真的是硬着头皮走进海关的。
自从进入社会以来,从来没有一次行程里会没有日程表、没有接机人、没有住宿地、没有联络电话,甚至没有归期。“这是**次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这是**次我想要,想要没命地逃,这是**次。”唱着不是太应景的歌,我想尽办法要自己轻松一点。我总喜欢自己乱改歌词,乱哼乱唱.那样子我会自在毡。
自杀
直到飞机起飞,我还在想我带了些什么东西?
一本笔记本、一台DV、一盒空白带、少量衣物鞋袜、一张还能用的信用卡,没了。
我觉得,我一定没带完全昕有我该带的东西。
尤其,是“习惯”。
我习惯的“曰以继夜”,我习惯的“必须负责”,我习惯的“牵肠挂肚”,通通不带了。
我觉得我像是要去自杀的心情。
自杀大概不会想带太多东西,
起码在我这几年的经验里,是如此的。
自杀就是想离开。想离开而发觉哪儿都去不了的时候,就会有绝念。
我们常说给个宣泄的出口,其实就是要放它离开。
离开一会儿是有益的,永久离开就无法恢复了。
自主的永远离开是自杀;非自主的是失去心智。
积极的自杀是决裂式的选择,像跳楼;
消极的自杀是慢吞吞的折磨,像酗酒。
自杀不一定会死亡,不死亡不代表没自杀。
自杀未遂的后遗症远超过自杀成功的瞬间震撼。
其实绝大多数的人都自杀过,
有些入甚至长久以来一直都进行着自杀,
慢慢的,不承认的,不在意抑或故意地——视死如归。
而我,不想永远离开,却想离开一下下。
但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什么时候人会想离开?
当然是,想和自己见面的时候。
我很幸运,想离开而且终于可以离开。
后来才知道,那一次的离开,是珍贵而无价的。
试着自杀,但别把自己弄死——这可是难度很高的。
第二章洛彬矶
降落洛杉矶我自己
飞机在洛杉矾降落是晚间七点多的事。
夕阳余晖里我**次到这里。
我带着一个皮箱。
我的行李
我突然想起,这一生到今天为止,我的时间有很大比重用在装皮箱,整行李这件事情上。
我很会整理行李,一直。
十岁之前,一部分的家人住在罗东,我*喜爱的童年故乡。
大约也就是在那时候吧,常常自己拎着小包包坐火车就摇摇摆摆一个人去罗东玩。星期六去,星期天回台北。那样也很高兴。
十岁之后,家一一某种程度上说一一没了。我整了行李,住进一个没有亲戚关系的父执辈的友人家里。
有些时候,我可以自己带着一两天换洗衣物,就去同学家换换口味住着玩儿。
十三岁到十五岁,我住进学校,每天自己理床单、铺床套、收棉被袋子堆进储藏室,每个周六又是拎着小皮箱回家,周曰下午再拎着小皮箱回宿舍。
十六岁,和哥哥姐姐三个人租房子住在景美,当然要理行李。
十七岁,和哥哥住在建设公司的会议室里,整理铺盖卷变成每天都要做的事,除了星期天没人上班的日子以外。
十八九岁,我搬了三四次吧。那时一切从简,常常皮箱就存身边,过日子的所需就在开收皮箱之间。
二十岁进了大专,每半年换一次租屋,搬进搬出……所有的寒暑假我随着学生演出团队上山下海本岛外岛地跑,连皮箱都是公家发的。加上参加演讲、辩论赛的日子,经常都外宿在各地,我也拎着箱子。
二十二岁,青访团集训和出国整整半年期间,我就是一个皮箱过日子的。
二十三岁成了家,同时却也入伍服役,二十个月里我有500场演出,当然又是个大包包解决所有家当。
二十五岁回到电视圈,每天录影也要带着一个皮箱,衣裤鞋袜、用具细软……
后来的几年算是难得的安定,但是出国或到外地度假、拍摄、工作、演出、晚会,我没少过打包的机会。
三十三岁,家人移居国外,我在台北住进公司、酒店、租屋;七年来,除了因为主持旅游节目一年出差22次之外,我光是飞回家就超过150次,150次整理行李,150次大包小包……
我这打包的工作,现在想起来,大概才是我的主业了。
喔,我忘了还要算上前后那十几次开公司、关公司,开店、关店,开业、歇业……的打包。
劳碌命?驿马星?颠沛流离?……随你用哪个字眼,现在想想,真他妈的厉害厉害!
我这是个什么命?
会打包吗?怎么装东西才不会摔坏?婴儿油和玻璃罐装的酱菜该怎样包装?违禁品要怎么藏?值钱的东西放哪里?全家的护照机票放哪里?如何确保走遍天下不掉东西?一天到一个月不等的行程该带些什么不同的东西?去什么样的地方一定得带什么东西?去玩和去工作和一半玩一半工作要带些什么?正式和非正式场合怎么准备行李?一个人和一家人要怎么打点皮箱?带颗什么样的脑袋可以解决这所有的问题?……真是过瘾,我的答案一向都是——有我就搞定了。
可是这一刻,我有一点不确定了。
原来多年的低潮可以把一个人摧残成这样。这一刻,我的飞机要降落在这个我一直缘铿一面的陌生城市的这一刻,我突然好怀疑我还是不是从前的我。
我毕竟还是受了伤。
别怕受伤,我告诉自己,怕的是不清楚自己的伤势到底如何?
你以为一个人撑着、抵死不从、轧三年三点半、过着早上当明星晚上去借钱的日子……而不会留下痕迹?我努力想保持正常,天天都在提醒自己别抓狂,脑袋总想着乐观的一面,每过一关就强调着自己还有希望,认识一个新的对象就像看见了曙光……三年下来,我毕竟也受了伤。
伤重吗?好得了吗?功夫还在吗?我还是我认得的我吗?我还能接受自己改变的地方吗?我还健康吗?
我是带着一大堆问号出门的,这一切,我也装了整整一个大皮箱,陪着我来到这陌生的地方。
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整理这个皮箱,不管过去那几百几千个皮箱是怎么整理的。这次,是*重要的一箱行李,我自己。
只要活着,就甩不掉自己。
所以你是你一生的行李。
洛杉矶机场可贵的随便
我真的不太习惯,
突然之间没有了本来有的所有。
不管干什么都可以!
这下子.
我要怎么办?
随便我
我这次可以随便了。
“随便”原来如此可贵。
常常在生活中看见这样的情景,听见这样的话:“你这个人真是太随便了!”这是骂人;“随便你……”这是消极;“吃什么?随便……”这是漫不经心。于是,即便是偶一为之的“随便”,也常常得不到什么正面的评价和回应。其实,无论谁的神经大概都需要有松弛的机会。当你周遭的某人在某个时刻突然显出了“随便”的意愿时,请你重视它。它或许是一个警告的讯息,或许是一个求救的讯息,总之,就是请你别随便地忽略了旁人的“随便”。你可以这么想:请你随便,是我给你*大的尊敬和礼遇。因为很久没有人给我这么大的尊敬和礼遇,我已经有很久很久不随便了。
而这一刻,当我从洛杉矶机场人境大厅走出来,呼吸到那比预期中还要微凉的空气时,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是:空白的。居然这一次我可以给自己如此大的礼遇,允许自己随便爱想不爱想……真好。我在行李车旁站了起码半小时,啥也没决定,就是抽着烟、发呆、胡思乱想……随便。
**个感谢
陌生,大家常说那是恐惧的来源之一;其实,陌生也可能给你带来安全感。像现在的我,在陌生的地方、没有熟识的眼睛、没有等候的约定、没有“我是谁”的压力、没有“现在几点”的催逼、没有想法而又不急:这个感觉很安全。这是一种不疾不徐的安逸,我和陌生的空气一同缓缓漂浮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情境里。真安全。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又推着行李车回到人境大厅。
每一种动物部有与众不同的触角、触须,用来感应周遭、寻觅去处。我不自觉地想用自己的触须去轻触现在的环境,我伸出的是我的眼睛,我的声音。
我在Travel Aid找到了**个安全的枝桠暂停。那里有一个看起来不讨厌自己工作的、胖胖的中年女人,她是我这一趟出门**个选择接触的对象。这很重要,一个妥适的开端是我此刻很需要的,我相信我眼睛的初步选择,然后我该用我的声音去谈判并征服。
……
曹启泰,一辈子的主持人,一直二十八岁。人生经历大起大落始终无悔,以“过瘾”二字作解,以“从容”二字作注,享受即兴的快乐,享受自己生命的节奏,也享受一直在微笑的人生大旅行。
曾经意气风发,曾经落魄窝囊;凭借机敏反应与多面向的才艺,纵横主持界多年;率性而为,经商赔了一亿多,还负债六千万,经历几年惊心动魄的轧钱岁月,仍能保住信用,还清债务并开创新的成绩;著有《结婚真好》、《少年真好》、《人脉存折——一堂一亿六千万的课》、《让我牵着你的手》等畅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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