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贫困的许嘉良师范毕业后毫无悬念地被分到了农村中学,过着无精打采的教师生活。两年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许嘉良进入古岩县委办公室秘书科。开始了官场生涯。五年冷板凳后,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许嘉良遇到了初恋女友。现在已经是市长儿媳妇、市妇联副主任的管琳。嘉良的命运由此转换。随着地位的不断升迁和身份的改变,他的灵魂也在时时经受着考验:在法律、原则、良知与权力、金钱、美色之间,许嘉良将何去何从?面对婚前失贞的妻子沈青、与自己两情相悦的高静心、一心帮助自己的初恋女友管琳、勇于为爱献身的纯情少女周小敏,许嘉良又将如何抉择?……
【**章】秘书
许嘉良做梦也不曾想到他能步人官场,而且是以乡镇教师的身份通过公务员考试直接进入县委办公室。
没有想过步入官场,应该是两年前刚从师专毕业的许嘉良。
那时他刚从沂安师专汉语言文学系毕业。按理说,师专毕业的许嘉良*起码要留在古岩县城中学教书,但对于祖辈都是农民的许嘉良来讲,他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被分配到本乡的中学教书,这一教就是两年。
许嘉良在中学当了两年语文老师,日子过得无精打采。他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没有成功。
不是小伙子不优秀,而是他的家庭的确没有能打动女孩子心思的先决条件。每当人家听说他只是个乡镇中学的老师,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立马跟他宣布拜拜。
就在这时,同村的一个叫高静心的女孩走进了他的生活,并且疯狂地爱上了他,两人爱得死去活来。
但是,高静心的爹高树林是山里囤出名的能人,*善于算计,他要是想算计谁,能把那人的骨头都给算计出来。
静心的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农村妇女的心地和她美丽的外表一点不成正比,她年轻时是三乡五村出名的大美女,但心地自私、思想狭隘也是出了名的。
他们两口子死活都不同意已经分到县城二中做老师的女儿嫁给个山珍海味认不全的穷乡镇教师,硬是逼着女儿离开了许嘉良。
倍受爱情煎熬和生活打击的许嘉良,为了早日摆脱痛苦的折磨,无奈地接受了学校传达室丁大爷本家妹妹给他介绍的女朋友沈青。
沈青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但是沈青的姑父是上岭乡的党委书记。
许嘉良的父母许实诚老人和许大妈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认为儿子找个乡镇党委书记的妻侄女无疑是找到了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竭力主张儿子同意这门亲事。
嘉良虽然同意了亲事,但迟迟不肯结婚,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向后推着,这一推就
两年后的一天,许嘉良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备课,传达室的丁大爷递给他一封信。
看见信封上清秀的字体,他的心顿时咚咚地剧跳起来,一股幸福的暖流迅速传遍全身——信是静心写来的。虽然静心已经离开了他,但他还是迫切地想知道静心现在怎么样了。
他以*快的速度打开信封,但打开信封后,他却万分失望——静心连一个字都没写,信封中只有一张剪报,是沂安市关于招收公务员的公告。
他懊恼地把信封和海报扔在办公桌上,眼前又浮现出静心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
招收公务员的消息,嘉良在一周之前就知道了,是沈青来告诉他的。沈青看见公告后就从邻乡赶了过来,让嘉良一定要好好复习,一定要考上公务员。沈青的话嘉良没当回事,两年来,他越来越感觉沈青缺少内涵,动辄就是升官发财,动辄就提姑父齐三太。所以,沈青让他考公务员的时候,嘉良没有心动。但现在,静心给他寄来了公告,虽然只字未写,但意思很明确,是让他考公务员。沈青的话他可以不听,但静心的建议他不能不接受。
于是他向学校请假,校长诸葛前看在乡党委书记齐三太的面子上心照不宣地准了他一个月的假期。
报名,复习,笔试,面试,健康查体,政审……
嘉良一路过关斩将,考取了全县**名。根据择优录取和优先录取的原则,嘉良被安排到县委办公室做秘书。
一石激起千层浪,嘉良到县委办公室做秘书的消息像十二级的台风,立刻席卷了整个上岭乡。报到的那天,家中都是来送行的人,学校的领导和同事都来了,他*好的朋友张辉也从沂安专程赶了过来,乡党委书记齐三太和他老婆以及乡党委政府的几个副书记、副乡长和各部门负责人都来了,孙乡长因为到市里学习没赶来,但专门让齐三太捎来祝福的话。欢送仪式由一向和嘉良家没有任何来往的村支部书记高树强主持,高树强忙里忙外,比自己亲儿子考上公务员还兴奋,卖力地招待在座的每一位领导。
嘉良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许实诚老汉眉梢已经乐开了花,逢人就说:“祖上积的阴德啊!哈哈,哈哈哈,祖上积的阴德!”
许大妈在人群中来回发着喜糖、瓜子,嘉良的哥哥、嫂子、姐姐、姐夫随着爹娘一起招待客人。*幸福的应该是沈青,她在心底为自己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捡到了一块埋藏在地下的金子,当初丁姨给她介绍嘉良的时候,姑姑曾经竭力地反对,小姐妹也都笑话她找了个穷教书的,现在看来,幸亏自己当时坚持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她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的明智之举而庆幸。
高静心的爹爹高树林虽然没有到场,但也托人送来了一份贺礼。许实诚怕嘉良不收,没告诉嘉良,自己私自收了下来。他知道,以后在村子里还是要麻烦这位能人的,此外,高树林的弟弟高树国是县委组织部部长,儿子到了县委说不定哪天就要用上人家,他也在努力地想着如何能巴结上高家。既然人家看得起他们许家,送来了贺礼,自己就必须收下,不管以前发生什么样的误会,现在都不能在意。
本来说好是由齐三太把嘉良送到县委报到的,但嘉良不想过于张扬,拒绝了齐三太的好意,坚持自己去县委。看到嘉良态度坚决的样子,齐三太道:“也好。以后到了县委,关键还得靠自己,现在,是你独自闯天下的时候,我们当长辈的也就不勉强你了。”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把嘉良捎到上岭车站,齐三太和老婆就离开了。沈青虽然非常想陪嘉良一起去古岩,但见嘉良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也就不情愿地和姑父一家人一起走了。
来到古岩,嘉良并没有急着去报到,而是先来到二中,想把自己到县委办公室工作的消息先告诉静心。
在二中门口,他遇到了正在追求高静心的周克强。之前,他来二中,于是认识了这个周克强。
周克强尴尬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向外走去。走出老远,周克强却又追了上来,问嘉良:“你……你是来找静心的吧。”
“是啊。”嘉良答道。虽然现在自己已经订婚,但他还是很不友善地盯了周克强一眼。
看见嘉良盯着自己,周克强慌忙把脸转到一边,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静心……静心去沂安了。”
“静心去沂安做什么?”嘉良问道。
“学习……学习两个星期。”周克强继续含糊不清地说着。
听说静心不在,嘉良非常失望。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以后一直会在古岩,有的是机会,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于是和周克强告别后,迈开大步向县委赶去。
新落成的古岩县县委坐落在人民路与解放路交叉口,位于朝阳新区中心地段。大门正中央镶嵌着庄严肃穆的国徽,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大门两侧分别挂着中国鲁南省古岩县县委委员会和中国鲁南省古岩县人民政府的牌子。大门两旁各有四位着灰色警服的门卫,犹如北国的窜天杨一样笔直地挺立在那里。
走进大门,迎面是一座人造喷泉,喷洒出无数条奇形怪状的水柱,在阳光的照耀下绚丽夺目。喷泉两侧是停车场,各式各样的轿车像一排排等待国家领导人检阅的仪仗队那样笔直地排成几列纵队。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古岩县县委办公大楼。古岩县县委办公大楼是一座高十八层,气势磅礴的建筑群体。整个建筑都用白色和橙黄色的瓷砖镶起来,看上去典雅别致。大楼的顶端有三个城堡式的装饰,显得别具一格。正门的上方镶嵌着“为人民服务”五个镏金大字。字正上方城堡上插着一面鲜红的五星红旗,随风飘展。
走进大门,跨过停车区,沿着中心路,拾级而上,跨越十八个台阶,就来到一楼门厅,门厅两旁半环型路面像两只美丽的翅膀,一直延伸到中心路上。车顺着环行路面可以一直开到一楼大厅。
这座楼,老百姓私下里都叫它“腐败楼”。在人均月收入不足二千元的古岩县,为了建造这座楼却斥资六千余万人民币。这座楼的前身是县财政局建造的办公大楼,大楼还没竣工,财政局长祁锦翔就被请进了监狱,检察院从其家中搜出现金、存折和各类物品,总价值人民币五百余万元,这座楼也被迫中途停建。古岩县好几个干部都牵扯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正在人们拍手称快,翘首以待检察机关更大的动作时,案件却随着祁锦翔和部分官员的落马而画上一个本来不该圆满的句号。
站在门厅中央的许嘉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前几天还是在破烂不堪上岭中学做着孩子王,现在却是在金碧辉煌的人间仙境,成了人见人敬的县委办公室的秘书。身份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心理也跟着在发生着变化。
在大厅里观察了好半天,嘉良这才转身向大楼里走去。
或许是因为考**名的原因,也许是他来之前齐三太已经做了通融,报到之后,嘉良被直接安排到秘书一科。
县委办公室秘书科一共三个科,秘书三科除了正副科长,其余人员全部是勤杂人员,一般刚进来的工作人员都要先到三科磨练一阵子才能荣升至一科。二科的都是专车司机,他们都是领导的红人。一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秘书,负责整个县委文件的收发、各类文件的起草、各类文书档案的归类整理等工作。一科也是后备干部培养的摇篮,古岩县很多干部都是秘书出身,而且都在一科待过。所以,在古岩县委流传着一句顺口溜:“想当官先当秘书,做秘书就去一科。”嘉良为自己能分到一科感到非常欣慰。
嘉良在大学学的是中文,在学校教的又是语文,再加上文采华丽,文章写得好,所以,科长安排他专门负责古岩县的通讯报道。负责通讯报道的一共两人,另一个叫老周。老周比他大十几岁,瘦高个,戴一副白框眼镜。在嘉良之前,老周是县上唯一的通讯干事。
老周初次见面给人的印象非常谨慎,不多言语,但开口一谈吐,好像学问很大,涵养很深。嘉良很快就喜欢上了他,称他周老师。老周在办公室干了十几年了,周围的同事都有到下边挂职当乡党委书记的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老周还只是个通讯干事。虽然老周没被任命什么官,但嘉良还是把他当作领导对待。他们的办公室正对着五楼的楼梯口,同办公室还有六位同事,都是*近刚来的,有的是考公务员考进来的,也有的是从别的单位借调过来的。
工作之余,嘉良总是到二中门口转,他不方便去找高静心,但希望能在学校门口遇到静心,他希望能和静心重归于好,但是两个月过去了他也没遇到静心。
这天,嘉良正在办公室里赶稿子,老周拿着份文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小许啊,市里有通知下来,让新参加工作的公务员到市委党校学习。刚才我遇见科长了,他让你到明天去市委党校报到。”
嘉良答应了一声,说:“谢谢你了,周老师。”说完继续赶起稿子来。
上午报到完,下午就是开学仪式,开学仪式一结束,**天的议程也就结束了,同宿舍的学员都出去找酒场了。嘉良没有熟悉的学员,只好一个人躲在宿舍看书。看了一会嘉良感觉特别无聊,就出来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走到一个交叉口,他忽然想起好朋友张辉的公司就在附近,于是,他转身向张辉的公司走去。
张辉是嘉良上师专时*好的朋友,两人也是一起分到上岭中学的。就在他们分到上岭中学不久,张辉谈了两年的女朋友提出了分手,张辉为此跑到女孩家解释了八次,结果被女方母亲奚落得体无完肤,说张辉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门都没有。从朋友那里,张辉打听出女朋友之所以提出分手,是因为她在县物资公司新认识了一个开车的,家里很有钱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女孩是那样的软弱无力,一点经不起对方的诱惑,见了两次面就变了节,原有的海誓山盟早丢到了爪哇国。时隔不久,家里又给他介绍了个女朋友,但女方一听说他是农村教师,二话没说,转身就走,把张辉一个人晾在了那里。再加上学校提拔又没他的份,张辉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刺激,当天晚上就撕了大学毕业证,只身一人来到沂安摆起了地摊。摆地摊不久,张辉就淘到了人生的**桶金。
这两年,张辉凭借敏锐的目光和独特的洞察力,果断借了十几万,又从银行贷款三十多万,开了家旧货交易中心,狠赚了一把。当初向嘉良借钱时,嘉良因为手头没有,但*好的朋友已经开口了,他感觉很不好意思,所以就给他做了担保,从银行贷出了十万。取钱的时候,张辉特别地感激,向嘉良承诺说:“以后,只要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
海盐,原名杨俊高,山东郯城人,新浪原创网签约写手,当过小学、中学教师.经过商,现任郯城县某中学副校长。2002年开始创作长篇小说,官场小说《宦途迷隋》、《玩火》在新浪原创网点击率突破几十万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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